第六章 愿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平南王邑英有两个结拜兄弟,一个便是离逍,另一个便是如今邑尘的相父齐青元。当年的邑英与齐青元还有离逍客是被称为玄阳三杰,后来邑英南征北战,这两人更是被称为文武双雄。邑英之所以战无不胜,不仅仅是有强硬的军容,更多的便是这两个人的帮助,文有齐青元出谋划策运筹帷幄,武有离逍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只不过后来离逍战死,这也变成了邑英心中永远的痛。
这日,天还未亮,邑尘便起了床,穿戴整齐,向着齐青元的院子跑过去。
邑尘刚刚到门口还未伸手,房里便传来一阵声音“是小尘吧,门没关,你进来吧”。
邑尘推开门,对着桌子前正在泡茶的齐青元笑了笑“相父,你怎么知道是我”。
“昨日便听说你回来了,却是没来看我,想着今日也该来了,就起的早了些,接了点露水,想着给你泡茶喝”。
邑尘赶忙上前端过茶杯“相父费心了”。
“没事,没事,相父也老了,只能做些这事了,听说你昨天搅了你姐姐的婚事,还骂了密州史的儿子,呵呵呵”。
邑尘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是有这回事,怎么,相父觉得我做的不对”?
齐青元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事情确实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
齐青元一脸正色道“尘儿,你说这玄阳,陛下最怕的人是谁”。
邑尘低着头思索道“陛下最害怕的人?那便应是老爹了吧”。
齐青元笑道“你倒是聪明。你要知道,王爷如今贵为平南王追授护国将军,而且是整个玄阳最大的异姓王爷,陛下怎能不怕。且不说陛下当年逼着你爹南下征战南岳,促使你娘积劳成疾病死苍尘山。就凭王爷现在的兵马大权便已经足够陛下头疼了,陛下如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削藩,你可知道。我们总有老的一天,那时的平南王府你难道想要你姐姐去守吗”。
邑尘点了点头“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未曾杀了那密州史的儿子,连他一根汗毛都未曾动过”。
齐青元摆了摆手道“尘儿,我知道。但你曾经得罪太子,如今又抗了圣旨,若想这平南王府不背那逆臣之名,你……哎”。
邑尘放下茶杯拱手道“相父,尘儿自知该如何了,相父放心”。说罢,邑尘转身出了房门。
齐青元看着邑尘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吟道“任他人笑尘儿顽劣不堪,庸碌无能,可又有谁知道这无能的面孔之下藏着如何的心啊”。
邑尘出了齐青元的房门便直接来了邑英这里“老爹,我想进春雨楼看看”。
邑英放下手中的兵书“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习武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我便是突然想要学些武功了”。
邑英大喜“好,好,好,去吧”。
邑尘拱手告退。
平南王府初建成之际,王爷便网罗了各大武林高手门派的武功秘籍,藏于春雨楼中,只有建立军功的人才能进去观看。邑尘倒是随时可进,可他偏偏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春雨楼前,邑尘微笑着喊道“楼老”。
春雨楼前正在扫地的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世子殿下,怎么今日世子殿下有这闲情雅致来这武夫地方”。
邑尘笑道“楼老可别取笑我了,今日突然便想要学些武,便过来看看有什么适合我的”。
楼老笑了笑“世子请便”。邑尘这才进了春雨楼。
楼老拖着扫把现在春雨楼外有些咳嗽道“这世子殿下。呵呵”。
邑尘在春雨楼中四处闲逛,慕然想起自己的那把刀。邑尘的刀是郁宁送与他的,说是有刀在手,就不怕山匪了。郁宁自己也有一把,只不过郁宁的是一把剑。当初郁宁还与这刀取了一个特别骚包的名字叫“小楼昨夜又东风”。
邑尘笑了笑,径直走到书架前,去了一本书“刀极”,邑尘决定,他要修刀法了。其实本来邑尘是想要选剑法的,奈何当年郁宁说“我以后一定会是名震玄阳的剑法大师,邑尘,你以后不许修剑啊”。
邑尘在春雨楼中呆了有几个时辰,便觉得有些无聊,径直便走了出来。不偏不倚刚刚撞见了离州月。
离州月还是穿着那身白袍,挎着那杆长枪,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但邑尘知道,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就凭他当年学艺成功,便直接枪挑了自己的师傅,后来更是在征战西楚时坑杀西楚十万大军,便已经能知道,这个人从来不是善茬。虽然邑尘也并非善人,不过邑尘却怎的也做不出枪挑师傅的事情来。
邑尘对着离州月笑了笑没有说话。离州月也并未有说话的意思,径直绕过邑尘冲进了春雨楼。
楼老倒是已经不见了踪影,邑尘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中的“刀极”便回了房。
邑尘知道,他没有太多时间,毕竟是抗了圣旨的。学武并非一朝一夕,邑尘自认天赋不错,可偏偏就是对习武提不起兴趣,在自己房里逼着自己看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也不知道在烦些什么。
合上书,邑尘便骑马出了王府,想着在醉仙居喝上几杯。要知道,醉仙居可是这荆南城最有名的酒馆了。
还未到醉仙居,邑尘便看见路旁有一人在赌棋。邑尘下马走上前,棋盘上是一副残局,看起来倒是颇有意思。
邑尘大刀阔斧的坐在地上“你在找人破这残局吗”?
那棋士点了点头“是,公子可要破”?
邑尘笑到“我对棋局并不太熟悉,棋术也并不高明,如何破得”。
那棋盘旁的青年笑道“我看公子破得”。
“好,既然你说破得,那我便破一次看看”。
邑尘坐在棋盘旁开始思考,从始至终一子未落。
邑尘将手中的棋放下“果然,我还是不知道如何去破”。
棋盘旁的青年笑了笑“破不得,便破不得吧,看来我得去找找能破这棋局的人了”。
青年站起身转身要走,邑尘急忙喊到“且慢,阁下,我知道谁可破你这棋局”。
青年转头满面欣喜“是吗?在哪”。
“在我家,我带你去”。
“好,谢谢公子,对了我叫郭赢”。
邑尘跨上马“嗯”了一声。
天色已晚,青年带着残局正与齐青元厮杀。终于听见那青年的一声长啸“敢问可是齐青元先生”。
“是我”。齐青元点头道。“这一盘残局是你的吗”?
那青年笑道“并不是,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他说世间能破此局者寥寥数人而已,但能做到这局中之事的人却只有一人,那便是您”。
齐青元疑惑道“局中之事,何事”?
那青年突然跪伏于地“愿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啊”!声若惊雷,长跪不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