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碧落的嫁后生涯,传庆可不敢揣想,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它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抑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死在屏风上。
他死了,他完了,可是还有传庆呢?凭什么传庆要受这个罪?碧落嫁到聂家来,至少是清醒的牺牲。传庆生在聂家,可是一点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屏风上又添上了一只鸟,打死他也不能飞下屏风去,他跟着他父亲20年,已经给制造成了一个精神上的残废,即使给了他自由,他也跑不了。
跑不了,跑不了,索性完全没有避免的希望,倒也死心塌地了。但是他现在初次把所有的零星的传闻与揣测聚集在一起,拼凑一段故事,他方才知道,20多年前,他还是没有出世的时候,他有逃脱的希望。他母亲有嫁给言子夜的可能性。差一点,他就是言子夜的孩子,言丹珠的哥哥,也许他就是言丹珠。有了他,就没有她。
告诉丹珠?告诉言子夜?他还记得冯碧落吗?记也许记得,可是他是见多识广的男子,一生的恋爱,并不止这一次,而碧落只爱过他一个人……从前的女人,一点点小事便放在心上,辗转,辗转,辗转思想着,在黄昏的窗前,在雨夜,在惨淡的黎明。呵,从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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