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窗外的雨

作者: 文言明语 | 来源:发表于2023-08-06 05:34 被阅读0次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阳台上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急促而有力,给安安静静的世界,增添了异样的旋律。

推开窗,一股清新伴着潮湿,迎面扑来。这是连续几天高温后,老天降下的甘霖,用来解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西北干旱。难怪昨夜睡得如此踏实,是夏雨超前一步驱散了闷热,拂去了因闷热而产生的烦躁,带来了久违的舒适,就连沉闷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这座城市盛夏的雨,堪称及时雨,总是在不经意间,在你即将被炎热击溃的时候,悄然而至。

天还没亮,外面的路灯都伴着夜色睡得很沉很沉。对面楼层的窗,没有一扇是亮着的,大概是我睡醒的太早了,也或许是他们前半夜被热的无法入睡,这时候正在享受难得的舒适,正在甜美的梦里游走,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夏雨敲打窗的声音,对这个调皮的孩子不是很在意,任由它咚咚咚地碰撞玻璃,任由它畅快地玩耍。

远处的十字路口,红绿灯却在雨中显得格外清亮,只是长时间没有车辆经过,它在雨中有些孤单。不过,对于忠于职守的它来说,有雨滴的陪伴仿佛也很知足,按照既定的间隔,闪亮着如火的鲜艳的红色,然后感觉红色在雨中很不协调,便转回绿色,告诉夏雨,尽情滴落。终于有一辆早起的,或者是在雨中奔波了一夜的车开了过来。红绿灯笑了,醒目的绿色,请通行,还请多加注意,路灯不是很亮,道路积水有些滑,安全行车,安全到家。盛夏的雨,会一直陪伴着。

天色渐渐发白,此时便是破晓。夏雨越发得意,加快了扑向大地的速度。纱窗挡不住雨滴想冲进屋里的急切心情,窗台瞬间便聚集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犹如针眼般大小的小水珠。

窗外的雨想冲进屋里,屋里的人却想冲进雨里,痛痛快快地淋上一次雨。瞬间让我有了《围城》的感觉,居然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到底是在外面好呢还是在屋里好。没有答案,只有耳边越来越急躁的雨滴声,尤其是阳台的顶棚,是铁皮夹着泡沫的那种,斗大的雨滴砸上去,发出可怕的“咚咚”声,有了震慑魂魄的感觉。

雨滴实在太密集了,我只好把窗关住,任凭它们生气地拍打着窗玻璃,狠命地跺着顶棚。

犹豫了很久,我终于还是胆怯了,退缩了,没有下楼拥抱这久违的夏雨。盛夏的雨,它们来得太突然,走得又很迅捷。十分钟左右,外面已经是一片汪洋了。又让我想起来,每到大雨过后,火车站前都会积聚半尺多深的水,肯定会有人发图片或者短视频,还会带上那么一句:“夏季来包头看海”。

可就算这样,也无法阻止上班的车溅起漂亮的水花,潇洒地驶出小区,从十字路口分别朝着各自要去的方向,带着轮胎甩出的水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电动车、自行车也出发了,最喜欢看家长送孩子去上学,家长们手忙脚乱的,孩子们却喜笑颜开,在稀稀落落零星小雨下,感受着别样的凉爽舒适。

放眼远望,“夏雨染成千树绿,莫岚散作一江烟”,水洗过的树,雨滋润过的草,都更加的碧绿。我很想走到它们跟前去看看,看看经历了暴雨如注的摧残后,绿树嫩草那坚强的样子,更想看看默默地伫立在风雨后彩虹下的花花草草,它们梨花带雨令人怜惜的娇艳,能否打动一颗渐渐衰老的心。

“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阴垂画檐注。纱厨藤簟,玉人罗扇轻缣。”我非玉人,实乃粗人一个,但是依然喜欢夏雨,喜欢雨过天晴那种令人陶醉的舒适。

盛夏的烦躁与生活的琐碎,总是令人无可奈何,一场痛痛快快的夏雨,会把这些烦恼和炎热冲刷得一干二净,带来难以名状的快乐。走在大街上,天空依旧阴暗,乌云还没有散去,零星的雨滴调皮地落在肩头,讨好般地逗着你。绕过片片映着绿树的积水小潭,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心,也会沉静下来,不再去想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享受着难得的清爽,人生不过如此,夏雨进不来,我却可以走出去,与夏雨为友,亲近它,欣赏它,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赏赐。

喜欢夏雨来临之际,喜欢爆裂的夏雨扑向我的时候,喜欢夏雨过后的清明。无论遇到任何难解的生活问题,都会在这一刻,让我释怀。

盛夏的雨,我喜欢!

窗外的雨,我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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