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认识一个叫乔生的,满打满算快三十的男人,脸色白净略微浮肿,整天胡子拉碴。目前开了个小饭馆,靠着城乡结合部的人口红利苟且的过着生活。
乔生就是我。
还没十八岁的时候,我在象征着我青春年华的高中校园里面遇到了一个我还能看的过去的姑娘。此女名叫王禾禾,大眼,小嘴,长腿,脸长得普普通通。安静温润,知书达理。
那时候,我给我旁边的胖小子饭友说:
“少爷我要定她了!”
一个屌丝向上的力量如同春天的竹笋不断的茁壮成长。
那个夏天的午后,傍晚的风还在吹着年级主任地中海上面仅存的秧苗的时候,我从小胖子手里夺走了他每天要吃一个的大白兔奶糖。心还在怦怦跳的我从一楼跑到六楼,气喘吁吁的站到她的面前摊开了我的手
“做我女朋友吧。”
她把头从书本里把头抬起来,呆呆的看着我手里被我捏遍形的奶糖和不断流汗的我,笑了。
我感觉整个夏天该开的花都开了,不该开的也开了。
多年以后,她把头靠在我怀里说:“乔生,你那时候真帅。”寒风吹着她的脸和我的眼,两个人的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掉。
“小子,现在的女孩子都是公主,遇上看对眼的女孩要宠着她啊!”三十岁的乔生会坐在他的小饭店门口手里夹着吸瘪的烟头和来吃饭的十八岁的小男孩侃大山。
还未十八岁的乔生那天躺在床上一晚上没睡着,王禾禾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抿了抿嘴。那年初夏,一男一女两盏青春点燃了爱情的火苗。
我喜欢……
我喜欢那个时候,去那小小食堂吃饭的你,你可爱的跑在我的前面冲我回眸一笑便是百媚横生。我喜欢那个时候,拿着英语单词刻苦背诵的你,额前的头发会盖住你的眼,你的虎牙会随着嘴的张合若隐若现。我喜欢那个时候,我喜欢你牵牵我的手两个人就能没心没肺笑一整天的旧时光。
我真的很喜欢你,禾禾。我把我的真个青春倾注在了你的身上,你便是我的高中三年。
2
乔生将头靠在了门框上,嘴巴一张一合,思绪慢慢倒退,时空的力量好像把他拉回了很久以前。
人的青春就是用来不断地位移,从中国版图上的这个点位移到那个点,把自己的好时候都浪费在了路上,浪费在了自己对未来的期许中。以为自己会通过那些可怜的位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却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弄丢了。
我和王禾禾走在这些交叉的位移中,两个人紧紧相拥,为了不让社会的洪流弄丢自己。
我坐着火车从这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为了节约那一点点可怜的假期时光,王禾禾也从她的城市坐到另一个城市,我们两个在路线的中点相遇。
我带着她吃当地的特色小吃,带着她跑遍了当地的景点,两个人在一快吃烧烤喝扎啤谈天说地。可是,快乐总是抵不过时光的高铁,当这辆列车开过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会被强劲的风吹的四分五裂。
那天分别的时候,一架客机从低空飞过,我俩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空中的庞然大物。
我说:“禾禾,你知道为什么飞机来了我俩都会抬头看它吗?”
王禾禾摇了摇头,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我,好像我要丢了一样。
我笑了笑继续盯着飞机看:“因为我俩都没坐过飞机呀。”
“禾禾,总有一天我要带你坐一次飞机。”
3
可能,世界上所有距离的核心定义就是用来制造争吵的工具。距离在压缩我们两个心里仅存的空间,生活似乎乐意见到我们互相掐着自己的脖子窒息而亡。终于,我们如了生活的愿,从最初的大吵大闹到无话可吵,最后形同陌路无奈分离。
异地恋惧怕的不是吵闹,而是无话可说。
当我坐着火车经过我们相遇的中点的时候,我摸着窗玻璃,仿佛看到了王禾禾的背影。
她在抬头看着天上的飞机。
每个人都是一条放射线,无限的延长之后就会与另一条线相交,随后,两条线越走越远,留下的只有相交的节点。
那年冬天,我去跑山。西伯利亚的寒风化作的刀早已将植物杀得片甲不留,满眼望去全是灰黑色。
我就这样遇到了冬天的王禾禾,好像昨日刚见的老朋友一样,平淡无奇的打招呼,一起爬到了山顶。
山顶的寒风吹呀吹呀,我不听使唤的抱了抱她,她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看着山下的那座小城,望向我们两个爱情诞生的地方哭着说:
“乔生,你那个时候真帅。”
眼泪流干之后,她头也不回的下山了,我独自看着那座小城。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没有任何联系。
乔生和王禾禾的爱情毕业于九年前,时常三年零三个月。
乔生说,她就是我的青春故事。我们两个好像两盏油灯,紧紧靠在一起。我亮了,她自然也就亮了。我们就这样互相燃烧着自己的青春,那是无私的,心里想的都是如何给对方一些温暖。
我们的两盏青春,我们的大好年华。
王禾禾,你还会看飞机划过傍晚的天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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