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在那个贫穷的时代怀上了第二胎,顿时家里劳动力减少,太爷爷一个人要养活一家子,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太奶奶在家忍受着孕期的呕吐折磨还要带着刚刚会走的爷爷特别糟心。太爷爷也是有苦说不出,夫妻两人心里都不好过,太爷爷夜里叹息着半夜愁得睡不着。
太爷爷为地主干活也就是几个月的光景。毕竟豫南地区种植水稻只有一年一收。太爷爷帮地主耕田,除草,砍柴喂猪什么的。到了冬天活儿就少了,太爷爷家的收入就更低了。爷爷没有零钱吃,在家哇哇大哭,太奶奶就把乳头塞在他嘴里让爷爷吮吸着玩。地主永远活的好好的,贫民永远累死累活只为糊口。太爷爷一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地主家的孙子却把白米饭随意洒在地上。被压迫了世世代代的村民一个个都熬成了顺民,没有人识字,没有人觉得还可以农民起义。
太爷爷家是搭建在一个小山丘的脚下的。村里大多数屋子都是如此建造。豫南大别山区山不算高,太爷爷那里的鸡公山是附近最高的山了。太爷爷的村子像山区一样闭塞,不过比起四川云贵地区的山,太爷爷那里的地形应该叫丘陵。在太爷爷的眼里整个村子没多少人家,在起起伏伏的山丘中,零零星星的分布着草屋,太阳落山后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亮光。太爷爷喜欢站在门口看星星,据老一辈讲天上有银河,有牛郎织女星。太爷爷屋子外有几十平米的平地,爷爷很喜欢在门口玩,平地上长满低矮的杂草,如同今日公园里的草坪。爷爷和小伙伴们在地上打滚也罢,都不会摔疼他。
太爷爷除了拥有那间茅屋,就是拥有门前的一片草地了。草地之外就是山丘间的低矮洼地了。站在太爷爷门前望去百米外就是另外一道山梁,虽然不高。爷爷屋后的山梁与门前的山梁几乎平行,延长到望不到的边际。站在爷爷门前不远的山丘梁上看向远处就能看到更远的山梁。更远更远还是山梁,山梁上长着相似的松树,橡树,不算参天大树,只长得密密麻麻。在那片从未被农药化肥,化学物品污染过的土地上,空气好得不能再好,只要是晴天天空永远是蓝色的。不过那些美景只有诗人才会欣赏,太爷爷眼里只有贫穷和饥饿。
那年冬天,怀着小孩的太奶奶身子渐渐重了。太爷爷冬日没活干就去洼地里挖泥鳅抓抓虾。有时收获还颇丰。太爷爷兴高采烈的回家向太奶奶叫到:“看我今天抓了啥!”太奶奶眯着眼看看一娄的泥鳅纠结在一起。:“今天有肉吃喽!”太奶奶笑着去准备晚饭。
吃过泥鳅,小虾米,时间还早,冬日里格外冷。门外的雪下得已经没过脚踝了。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床上没有什么床垫,木板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就那个补丁累补丁的床单。冬夜里太爷爷就着烧过饭的余火点燃了拾来的柴火棍。茅屋不耐火容易引燃,两人就小心翼翼的,只烧了一小堆火。不一会儿茅屋就烟雾缭绕的了,太爷爷和太奶奶每年冬天都是这么烟熏着取暖过冬的。烤着小火,太爷爷对太奶奶说:“明儿个我去山上挖些树桩来烧火,一个树桩可以烤一整晚。”太奶奶说:“下这么大的雪要不别去了”。太爷爷说:“不行,太冷了,不挖树桩就冻死了,咱家柴火又不多。”太奶奶只得应允了,确实太冷了,一床破被子都盖了好些年,里面的棉花都板结了,还赃得很,没钱添置个新被子,那床确实冷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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