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野静子
一、飞机上的男孩与雷电
前男友在重庆,我在成都,我想分手后再见他一面,抱着“兴许还能偶遇的机会”,我开始了绕着南方飞行一圈的旅途。
从成都的双流机场出发,目的地是三亚的凤凰机场。晚上八点半的飞机,六点的时候,我便在机场的候机大厅等着了,落地的玻璃窗外,夕阳一点点地消失在地平线上。
机场稀稀落落,这一幕夕阳渐落的景色,隐入自然之中,不起眼又很美。
靠窗的舱位,窗外漆黑,头顶的小橘灯和身旁的乘客都很安静。我很久没有拥有过这种没有网络,没有交际,纯粹属于我自己的时光了。
而我想每一个年轻人,都需要这么一段陌生的时间与空间,来消化自己的情绪与心底无法诉说的心事。
承认吧,成年人总是需要独自消化很多事情。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扳开座位板,掏出笔记本,借着微弱的光,我蜷缩在角落里,密密麻麻的写着,思考着,放纵着...
我想把积压在心里所有的想法、欲望与悲伤的思绪统统都交付于纸上,一吐为快。
我以为这样便能万事大吉,回到那个开心自在的我。
如果抱有某种预期去做某一件事,往往抵达不了那种预期,或者假装抵达预期。
我太想摆脱那个糟糕的,悲伤的,被失恋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自己了。但,全程以至很久很久以后,我依然在这种情绪里打转。
隔壁坐的是一个年长我二三岁的男孩子,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清晰地记住他的长相。但,我却清晰地记住了两个小时的相处氛围。
他一边和他的同事热闹的聊天,一边分一点精力注意角落里的我。
机舱的灯关掉了,他看我写字便替我打开了头顶晕黄的小灯;空姐推着车过来,他问我要咖啡还是橙汁,然后体贴地给我放在座位板上;又问我冷不冷需不需要小毯子...
后来我在微信上问他,为什么在飞机上那么照顾我?
他说我太安静了,安静到忍不住让人想去心疼和关怀。
那时,我嗓子眼哽咽得发咸。陌路相逢,尽是温暖。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在大陆连接海南岛的那片海域上空,我亲历了一场闪电。
下面的城市灯火通明,黑色的海面波涛汹涌,飞机在闪电雷鸣的交错中穿行而过。
挺像一个身披盔甲的士兵,穿行在枪林弹雨中。不知道哪一秒,便会碰得一声倒地。
我想象过这架飞机不甚中弹,机尾燃着火花,慢慢地坠入海平面的场景。
我怕吗?不怕。
我沉浸在澎湃与壮美之中,享受比害怕的情绪多得多。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有一些变态的癖好,喜欢很多别人讨厌或者惧怕的“东西”,比如妖怪,鬼畜,骷颅等等。
我觉得他们可怜,都不被人喜欢,但是他们也是需要被喜欢的吧。
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好与坏,丑与美,喜欢与讨厌。刻意地追求某一面,便失了衡。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二、那夜,雪儿在机场等了我好久
夜晚十点,飞机在三亚的凤凰机场降落,我提着行李箱踏上了机场拥挤的公交车。
雪儿已经在外面等着我好久了。异乡小海岛,裹挟着海风的夜晚,若知己般的姑娘,如盛宴。
这一小段彼此重合的人生里,时间,心情,氛围才最为珍贵。
她背了一个黑色方寸小背包,里面装着她为我准备的寿司,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着她夏天所有好看的衣服。
这姑娘挺傻的吧,我说我想穿她的漂亮裙8子拍照,她便为了打包了她所有的漂亮裙子。
我是一个极度缺乏表达能力的人,悲伤委屈感动全都一个人闷着,表达不出来。
如果你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因为有很多人偷偷地,偷偷地爱着你。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夜晚十点多,我们在机场的公交站牌那里打了出租车。司机是河南人,雪儿与他天南地北的侃大山,从三亚的房价到四川的方言再到销售等等等。
我坐在后座,一片欣赏这座已经安静下来了的城市,一片欣慰着分别的三年里,雪儿的某种成长。
真的很开心。
一直喜欢林清玄先生的一句话“似是昔人,不是昔人。”
机场初见面时,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像那种夏日午后从床上爬起来欲醒未醒的小丫头。我心里想着,我们都还和以前一样。现在,我觉得她的某些因素变了,比如这样活泼地与出租车司机聊天。
我们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上下了车,等待着服务员下来开门。路过的男子主动对我们笑与我们搭讪,我心里冒出了些害怕的念头,脑子里的警报器鸣个不停:坏人?坏人!坏人吧。
雪儿竟是习以为常,客气地交流一番,他们便走了。
她看着我疑惑又懵逼的眼神,主动解释说:“这是三亚人民的热情,他们并无恶意的。”
我:“......”
二十多岁的我,在电梯里管接待我们的那个女人叫阿姨,雪儿连忙打断说:“阿姐,...”
我再一次:“......”
这边的人管年长的女子,不叫美女、姐姐、阿姨,都统一的称之为“阿姐”。
雪儿与她也聊得甚欢,瓜果蔬菜的价格到三亚人民的慵懒,久别三年,实在叫我刮目相看。
我还没做好异乡的准备,便猝不及防地见识到了这座小岛与我所在城市不同的一面。
这大概算是纳新吧,装青蛙的那口井开始裂开了缝子,外面的种种将要冲刷进来了。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去三亚之前,便念着有一天和雪儿熬很久的夜聊很深的天。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想我们都蛮紧张的。
我带了些裙子来,但我选择了穿她的衣服,一件黑色的性感小背心,只在脖子上套一个铁圈儿。
我们疲惫地躺在床上,那些沉重的,颓废的,悲痛的心事,突然之间不想告诉她了。不想让她为我担心,也不想破坏这场珍贵的旅途。
于是,简略地说:“我谈过恋爱,又分手了,差不多已经放下了。”
我是一个撒谎精,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十次有几次都是相反的。
我甚至没有交代这场旅行的目的,除了看她,更多的是去重庆偶遇前男友。
除此之外,我们彼此倾诉、抱怨、吐槽、聆听心事,百分之一百的帮亲不帮理。秉着你是我的人,所以你说啥在我这里都是对的。
朋友嘛,情感上的关心慰藉,比论对错讲道理重要多了,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审判官吧。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三、在久违的清晨里,被海鸟唤醒
第二天在清晨醒来。“清晨”这个词语似乎缺席生活好久好久了,久到她来临时,我竟如此这般欣喜。
在成都生活的三年,我并不快乐。如同被围困在一个圆形的茧里,里面充斥着焦虑、自卑、竞争、颓废...试着挣扎,但好像总是处于“挣扎”的这种状态。久之,则极度厌已,至麻木与迟钝。
我在学校的门口看到过冬日的朝阳穿透薄雾,光线从耸立的高楼缝隙打下来,穿过黄角树的枝桠,照射在地面上。那时候,我觉得蛮美的。但再也其他的语言措辞和心情了。
就像看到一大群鸟儿飞入天际,我只知道“哇,好大一群鸟啊。”实在生不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心情了。
这大概就是对生活的某种麻木吧。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清晨”算得上是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之一吧。
海风像一个调皮又可爱的精灵仙子,从没关好的落地窗户里钻进来,挠痒似轻拂过我的脸颊;海鸟在窗外的海面上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翻飞与鸣叫,清脆声音按摩着还未苏醒的脑部神经;朝霞像一根魔法棒,他抬手一挥,鱼肚白的天空,就变成了橘红色的棉花云了。
我在这样的清晨里被海鸟唤醒,觉得我是属于自然的一部分,就像巨龙身上的一块鳞片,微不足道但就是属于它的。
你知道海天相接的意思吗?我站在24楼的阳台上踮起脚尖儿眺望着远方,差点就要以为海的远方是通向天界的。
雪儿还在睡,我就这样趴在阳台上,看天看海听风吹听鸟鸣。
那个囿于茧中的我,似乎变成了蝴蝶轻快的飞出来了。但我非常明白的是,雪儿给我创造了一种“我是被爱的、安全的、可爱的”的环境,所以我才可以卸去那一层茧,做一个轻快似蝴蝶般的女孩儿。
人的内心最深处,都是渴望被爱的吧。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四、八点在海边看到的故事
雪儿醒来后,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奔向海边了。内陆人来到海边,真的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但是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嘛,臭美也好,丢脸也好,统统都是被允许的。
于是我们在匆匆抹粉画眉涂完口红后,神经病一样的出门啦。
酒店离海边很近,步行几分钟的距离。通往海边的巷子式公路边上有很多鸡蛋花,就是那种在淘宝买衣服赠送的那种。不过这树上的都是真的哦,我摘了一朵夹在耳朵上,很是欢脱。也有店铺,燃面、草帽、叶子、沙滩裙,都是当地人开的,所以充满了满满的市井味儿~
回来的时候,在店里买了两个特大的椰子,十块一个。我直呼好便宜,好划得来,赚翻了耶,因为在成都,参了水的伪劣椰子汁都要卖十二块一杯。雪儿再一次看傻逼一样看着我说,荔枝沟十块钱三个...
我:“......”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
早晨八点的海滩,水不冷,沙不烫,浪花从远处一排接一排的翻滚过来。浪花拍打在沙滩上,带起了一些虾兵蟹将的残骸,躺了一沙滩。
虽是残骸,在浪花的洗涤之后特别好看,幼小的生命可曾想到过它们有一天竟然以这种方式装饰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生命的意义何在?生命大抵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它存在的本身就是某种意义了。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一位说东北话的阿姨穿着睡衣睡裤拖鞋,沿着海滩静静地散步,行至我们身边,请求我们给她拍一张背景是海的照片。
我拿她的手机给她拍照,镜头里她比着剪刀手,笑得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穿不好看的衣服出门,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打量我,混身的不适感。可是看着她穿着发旧的睡衣比着剪刀手的样子,觉得真的很美啊。
美是什么呢?
或许美不是加之在身上的各种物质,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某种令人舒心的特质吧。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我拍了一些照片,海,海湾,贝壳,椰子树,它们完美的与我幼时通过电视剧、网络图片、报纸杂志上的影像重合。
这种体验挺奇妙的,大概就像小时候说想变成一只蝴蝶,有一天真的就变成了一只蝴蝶了。
除了那些景物照,我还拍了很多自己的照片。照片里,我P图严重,美颜过分,看起来还像个样子。
我拍照干嘛呢?拍照发朋友圈,想让前男友看到我真的变了,变得更美更好更精彩了。
我希望他能够重新注意到我,我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好起来。
年轻时候的这种做法与心理曲线,实在荒谬得厉害,而恰是这种冲动,畸形,情绪化的荒谬,又反过来印证了年轻时候爱情里的某种珍贵。
无论对错,好坏,美丑,不后悔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沙子烫脚的时候,我们离开了海滩,抱着两只比脑袋还大的椰子瓜回了酒店。
同行的还有在海滩上遇见的两对情侣。女孩带着花环,穿着红色的露肩雪纺短袖,男孩带着棒球帽,穿着白体恤衫,不说话也觉得好甜。他们的爸爸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给他胖胖的卷发妻子拍纱巾照。
在这样不拥挤的日子里,好像每一缕幸福都有迹可循。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我的性格深处,潜藏着“女神经”的因素,混熟了之后,总想释放出孩童时期的天性。
小时候,家教很严。爸爸不允许我在看电视的时候笑得很大声,也不允许我和其他小伙伴玩儿得太野。
加之,我在一群孩子中总是属于年纪最大的那个,于是被迫的扮演起大人的角色,肩负着照顾别人的责任。
在过于成熟的童年里,我总是渴望当一个肆无忌惮,任性妄为的小孩儿。
这种渴望,最后演变成了我性格深处的“女神经”因素。并且硬性将之传染给雪儿。
我从浴室出来,抱起椰子,甩掉鞋子,就跳上了床。
我强迫雪儿给我拍照,她在另一张床上抓拍我揍枕头,踩床单,在床上使劲蹦跳的画面。
一开始她大抵是拘束的,但到底向这种毫无顾忌带来的快感投降了。
我们一起甩掉生活中那个严肃正经的自己,变成两个毫无包袱的自恋自嘲自娱自乐的女神经。
我极度迷恋那种咯咯咯的开怀大笑,这种笑就如同生命唱起欢快的歌,让我感觉我还在活着。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五、我喜欢释放着的我们
自此开始,我们开始变得自在。雪儿穿着黑白条纹的长裙,夹着拖板鞋,披散着头发,背着包,我穿红色的体恤衫短裤高跟凉鞋,拖着粉色的行李箱,就不伦不类的出门了。
走过阴凉的街道,穿过斑马线,路过咖啡店,停留在公交站台。一路拍拍走走停停。
三亚五月的天气热却不闷,比成都闷炉似的夏天舒服多了。
搁下行李,拎起挂在脖子上的单反,拍湛蓝的天空,拍绿织的树荫,拍过往的车辆,拍公交站牌,拍雪儿。
对于这种不在乎陌生人打量的眼光,我早已玩儿的得心应手,生活里的任何事物,哪怕是行人的目光都能成为衬托物。
我喜欢释放着的我们。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六、我在你的校园里勇敢,在我的校园里懦弱
我不愿住去雪儿的宿舍,才从紧密的宿舍生活里逃出来,实在不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竖起皮毛,全副武装着去应付别的人了。
我恐惧集体生活,那会给我带来极大的不安与不适。
但我最终还是住去了雪儿的宿舍,压抑着心里的不安与恐惧,尽量以一种轻盈的步伐走进她生活了三年多的校园。
雪儿去上课了,我一个人躺在她宿舍的空床里,卸下所有的情绪,呆滞地发神。
睡醒时,雪儿已经上完课回来了,她给我带回来的那杯绿豆汤已经化掉了,周围积攒了一圈的水渍。
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爬了两年公主梯的我,对于这种爬了七年的梯子的我来说,竟然已经不会了。
这种变化,在我的心里打下了一个重重的叹号。
是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抵不住时间的侵蚀。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雪儿有一个小电驴,我觊觎了好久,戴着帽子坐她后座摇摇晃晃的画面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刻画了好多遍了。
去海湾看夕阳的计划败给了小电驴没充满电,暂且搁置。
为了满足我坐小电驴兜风的心愿,她带着我去了荔枝沟。荔枝沟是一个卖水果的市场,价格便宜到十块钱可以买六斤大芒果,就是那种成都卖十二块一斤的。
雪儿给我买了荔枝,芒果,莲雾,卖水果的黑脸叔叔说的三亚话对我无异于鸟语,但他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像爸爸叔伯那样亲切。
我不安的心,渐渐被安抚。
善意与温暖可以抚平一切负向的口子吧。
往后的日子里,我想成为一个温暖与善良的人。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我想把细节一一写全,又不想强行将之赋予意义。又或者病态的我,实在是极度厌恶了学校里的生活。
我厌恶听别人无关紧要的心事,也厌恶了耐着性子去将就自己明明不喜欢的人。
我刚从这种厌恶的生活里逃出来,一丝耐性都没有,极度地想逃跑。
趁间隙,我偷偷买了次日去海口的动车票。
回寝的路上,听见操场里传来吉他与歌声。被吸引,想去听。
回到校园的雪儿,又带上了面具,我怎么也唤不出她的勇气来。又或许是她的朋友在,她被束缚了。
但我不怕,有她在,我就不怕。我穿着她性感的黑色露背衣裙,还有我不远千里带来的,出戏的夹板拖鞋。
“嘿,你们好啊。在远处就被你们吸引了,我可以坐下来听一会儿吗?”
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抗拒我这样的观众的,或者我的出现半成以上是会给他们带来快乐的。
而,被压抑着的人,是没有勇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错过想要的,最后留下一声“唉!”
我如此,雪儿亦是如此,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我请求他们给我弹奏了《起风了》。我闭着眼睛享受地听着。
异地温暖的青年们,为我演奏我喜欢的歌曲,操场变成了隆重的舞台。
每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歌里少年的影子与前男友完美无缝的重叠在一起。我觉得,他还在我的身边。
嗯,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只是我忘不了他,放不下他,还喜欢他。虚幻啊、凄清呀、却还是觉得美好啊。
我躺在床上,眼眶里忍了很久的眼泪,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直流不停。你懂那种感觉吗,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委屈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我们啊,除了自我接受,大概也没有接受之外的办法了吧。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七、我还是逃遁了
翌日早晨醒来,雪儿已经去上课了,桌子上留有两个冷掉了的馒头。
我想处理好身体里积攒的悲伤。挎上我的帆布包,出了门。
三亚是真的好,随便一处都是电影场景。我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条椅上,想等一辆可以载上我的公交车。
蓝色的天,白色的云,笔直的公路,绿色的灌木丛。
车来了,我没有零钱。于是,苦巴巴地掏出了芒果,畅快啃完。再然后,打了滴滴,兜风去了。
三亚的行程匆忙结束,雪儿忙着停放小电驴,我忙着钻进车站取票安检,没有来得及拥抱和告别。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八、在海口受了很多委屈,又被无限包容
“观海环岛高铁”是我心中的执念,我想象高铁穿过蓝绿色海岸线,心情该是多么舒畅。
刘鑫鑫说我坐错方向,于是只有绿色的小山丘可看。
他说等我到海口,带我去野海滩看夕阳,如果下雨了的话,还会有彩虹。
海口的雨来的毫无防备,又走得悄然无息。突然之间,天昏地暗,河水与城市都变成了黑色,一瞬间,像是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几分钟后,便雨过天晴。刚才所见的景色,若不是有照片为证,我大抵是要怀疑自己幻想了。
真奇妙。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我坐错站了。
本来应该在美兰机场站下车的,我忘记了是我提前下车了,还是未达目的地。
念高中以后,我就变得很迷糊。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把自己的水卡和室友的水卡都掉进了厕所洞子里;吃早饭的时候捏着香蕉皮儿把饭卡扔进了垃圾桶;以及体育课靠着同学边走路边打瞌睡。
大概是我长年单身吧,所以也没有男生将我这种迷糊定义为可爱。有的只是后续的麻烦。
返途买票坐高铁,祈祷今天的夕阳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我在美兰机场迷路了,先是找不到出口;再是N次被出租车拒载;然后是被滴滴司机责骂。
一刹那,体会到身在异乡的孤独无依之感。
我拒接了刘鑫鑫的微信与电话,晚上坐在小电驴背后的时候,他说:“如果你是我女朋友,这么作的话,分分钟和你分手不管你。”
其实很温暖,有友如斯,实我幸之。
22岁的我,在美兰机场嚎啕大哭。荒无人烟的停车场,黑脸黄牙的大叔诡异地盯着我,扫地的阿姨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自从失恋以后,我好像就变得敏感,一触发情绪的机关,就会不分场合的恸哭。
后来冷静下来,发现我所遇见的问题很小很小,除了导航,电话,我还可以询问任何一个路过的人。
那么,我为之发泄的究竟是什么?大概是为那场错过了的夕阳下的野海滩吧。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预订的酒店在一个村子里,天色黑尽的时候,车子七拐八拐将我载进了泥土公路的里面。我很怕,强奸案、贩卖器官案、大学生被卖去深山几十年的新闻在脑海里实时在现。
幸好是我多虑了。
但我哭着闹着跟刘鑫鑫说我要换酒店,换去市区,换去他学校周遭。他不同意,我将鼻涕眼泪蹭得满袖子都是,臭熏熏的。
我实在任性、闹腾、做作。如果有人包容了你的这一切的情绪,那么他在你的人生中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感情至纯的时候,不分性别与年龄,只有珍贵。
他在酒店对面的街道上等我,看吧,他真的是一个可爱到爆炸的钢铁直男。
为了避嫌,与我不仅隔了酒店,还有一条宽阔的街道。
我穿着臭熏熏的衣服,趴在他的后背上,妆都擦没有了。
夏日的晚风呼啸,在小岛的柏油马路上,伸开双手,畅快的拥抱。
酒店离野海滩很远很远,在这么晚的夜,他还是载着我去了。由此,我也见识到了海口或许是一个大村子吧。
骑行两小时,海边两分钟。那两分钟并不高光,高光的是在路上穿行的两个小时。
聊二十出头的人生,大学、恋爱、梦想、野心与规划。大概这就是青春吧,连措辞都透露着纯净。
记不得具体的内容了,但那种沉醉的氛围却足以围绕心尖儿,一遍遍的回忆。
海南游记: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地见他一面九、落地重庆,霸道的归属感
翌日踏上了海口飞重庆的飞机。
对了,我在海南师范大学门口等刘鑫鑫去开车的时候,我给前男友打了一个电话。
“嘿,我明天海口飞重庆,接个驾呗。”
“我不在重庆啊,我在重庆下面的区县出差,刚下车,还在找住的地儿呢。”
“哦哦,那好吧,遗憾见不到你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刘鑫鑫已经按着喇叭催促我了。
我只好寻了借口,匆忙挂掉。
什么心情呢?
明明我从成都,绕去三亚,又绕去海口,再绕去重庆,就是为了目地不那么明显的见他一面啊。
我准备好了就要假装路过他的城市去见他了,却被告知,他刚离开。
言情剧从来狗血,也狗血得那么认真。
没有心情,就是所有的心情吧。
落地重庆,便产生了浓浓浓浓浓的归属感。
一种在这里只有我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我的份儿的感觉。
挺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回到家,回到妈妈的怀抱,誓死要撑起一方霸道,让那些在海南受过的委屈统统都好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