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擎天的巨鹰从那北邙山中南下自华县城中的百姓头顶飞过,落入那华县衙府的后院。
那府中的县老爷和那黑色衣服的信婆不多时来到这后院,正看到一位道人伸手一挥,将那擎天巨鹰收回那绣有阴阳两鱼的衣袖之中,信婆认得那衣袖便是那神通广大,世人所颂的菩袖。
世间五行色,菩袖漫乾坤,说的是这菩袖之大,可装天地五行。那世间传说因在梦中醉酒狂妄与菩萨斗法,无赖撕去菩萨双袖,醒来之后便拥有菩袖之人,世间只有一人,那就是玄天观的青音真人,青音真人很少入世,这次怎么和这些进山查案的人在一起呢,这信婆一阵的疑惑相比是这北邙之地有大事发生了。
又见众人满身挂彩,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一阵的吃惊,可见这些人经历了不测,且是伤亡惨重。
县老爷将那炎和程婴,以及信婆,那个青音道人迎至正方客厅休息。
在饭食未熟的空档,众人相互熟络,这时炎才知道那被称为十一弟的道人是天下第一观——玄天观的青音真人,而那死去的道人师兄是那青玄真人。
若不是这两位道人的及时赶到出手,只怕是这二十余人都要折在那北氓之地,变成那北邙的虫人。
经过询问,这才了解正当炎下到谷底没多久,那在崖壁之上的众人就遭到了埋伏在林第周边的幽狼和那黑水镇的死尸攻击,伤亡惨重,那老猎人也命丧狼口之下。正当危机之时,那两位玄天观的道人从天而至,青音真人在上帮助众人御敌,那青玄道人便下谷救那遭到邪物围攻的炎。有这两位高人相助,局势一下子便稳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后来那青玄真人在救那炎后,快到谷顶崖壁之时,竟被谷底之人暗算而死。
炎将谷底的所见所闻倾口而出,他也很愧疚也很纳闷,他在谷底与那鬼魅之人缠斗之时,并未感觉到那鬼魅之人有着如此携天透地的功力,怎么那一箭竟然让得道高人都反应不过来呢?
“那一箭就不是那人射出的,而是另有其人。”那青音真人手扶拂尘思索后说到。
“如果是另有其人出现在北邙之地,那究竟是什么人,那人有着惊天彻底得本领,他们究竟是意欲何为?千余年来这北邙之地只是被人称为这阴邪之地,只听说是有人误入其地丧命,并未听说曾屠戮周边百姓,操控其尸。还有我在谷底遇见的那人称自己为阴灵,他说他已经沉睡了两千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假”炎回忆的说道。
“我记得我曾翻阅那《中州上古域闻》的古书记载着上古很多的已经绝迹的传说奇闻,曾看到一则传说说那两千年前天下大地,阴阳平衡,民风淳朴,自然和谐,但北邙之地,天降流萤,萤火蛊心,北邙之地的人,性情大变,私心贪婪,嗜杀成性,北邙之地的戾气日益壮大,浓雾缭绕,方圆百里鸟兽尽没,尽成阴灵,阴灵所操控的尸体,人们称之为暮鬼。
暮鬼曾大肆南下入侵中原,人们被逼到南境的平南岛上,当时绝望之时南境的平南君主发现取之东境阳山的铁石,传说阳山曾是龙的栖居之地,龙死后尸身化作龙晶。再经南境火山之火铸造的龙晶剑对暮鬼有很好的克制。
于是人们殊死一搏,终将那暮鬼击退到北邙山,后来人类便在北邙山之中与暮鬼展开决战,而后人类依微弱之势险胜,自此这暮鬼再也成不了气候。人类为了防止暮鬼卷土重来,只得南运阳山铁石,经南境火山之火煅烧后,在北邙边界垒龙晶石修筑城墙,绵延数千里,人称万里长城,困其暮鬼于北邙腹地之中,使其不得南下,随后中原便是相安无事。
由于时隔遥远,无从考证,但古书所言的万里长城,今在北邙的边界上有处依然可以眼寻,古书所说的暮鬼南侵绝不是空穴来风,而那阴灵如今蠢蠢欲动,我们不知其远图,但是他们居于北邙偏隅,偏隅穷陋,虫体操傀其数茕茕,所需其尸只得从燕郡所获,这也就是那黑水镇百姓惨遭荼毒的原因。“
“那依师父所说看来,我们不知这阴灵的远图,但是这近谋很可以推测,那黑水镇离北邙最近,自是首先遇难,但这黑水镇的百姓有限,若要暮鬼汇成洪涛之势,还需尸身充数,那这接下来一步就是燕郡诸县乃至北境,而后是我尧国平原。”炎说道
“我和十师兄来时,掌门送我们出的院门之后向北颔首远望,看着北邙之地乌气氤氲,燕郡上空残阳如血,忧心的说了一句‘北邙阴云起,中州风云时,千古一雨将至,祸也,难也’的话。我们不知何意,虽问掌门师兄,却是一声炸雷在掌门师兄头顶响起,掌门师兄随后摇头再无言语,示意我们快走。祸事严重,可没想到这祸事是如此的严重,竟然让我十师兄殒命于北邙。“青音真人说道,两眼含泪几欲落下。
“青音真人放心,青玄真人因为救我而死,绝不会让青玄真人白白死去,我也不会让那些无辜的人白白死去,纵是我粉身碎骨,我也要让那北邙的邪恶阴灵血债血尝。”炎满是愧疚和悲愤,
“炎大人有此心,我已是很是欣慰了,大人你不必太自责了,从那一箭可估算这邪人本领高强,已经有通天的能力,不是你等凡夫俗子可以匹敌的,只怕是要为我十师兄报仇,只能请我玄天观师兄们一起出山,论单打独斗,恐怕只有我们的掌门师兄才有胜算赢过那射出此箭之人。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告知朝廷,尽快防患,有所良策,让这燕郡的百姓安然。“
炎听得此话默然不语,陷入沉思之中该如何让着燕郡的百姓免遭涂炭,不使称为那体操纵的暮鬼,还真是眼前自己所要解决的大事。
一个身穿碎花连襟衣裙的少年婢女从那门外碎布柔声走来,在那门口之处向着众人款款行了一个礼,柔声说道:“各位贵客,饭菜已备好。”
在这北邙之地回来的第一夜,炎立于窗前,望着那秋季苍穹之上的被薄云笼罩的圆月,那朦胧的月色似一层薄纱笼罩在这院前的砖石,常青树之上,
月朦胧,夜朦胧,心境朦朦胧胧。
炎在这朦胧的思绪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点,一个影子,然后是无数的影子,影子清晰,是无数的百姓在那战火纷飞,残垣破壁的燕郡山河之中妻离子散,艰难求生的场景。
炎双手背于身后,左手紧握右手,两个拇指似久别重逢的难兄难弟一般,相互摩挲在一起。
绝不可能!绝对不能让这脑中的惨景上演,绝对不让这燕郡的百姓流离失所,自己作为尧国的二皇子一定要阻止这灾难的发生,防范于未然,而今已是未然已成有所然,那就更要做出万无一失的防范,他要让这燕郡千里之地成为一座空郡,也在所不惜。
可是那立于窗前思索之人此时已是朦胧然又浓重了几分,变成了阴云沉沉,浓愁上心头,眉头再紧皱。
这迁民是国计民生的大事,燕郡万计百姓离开自己时代生息的土地,浓重的地方的情怀已是浓于血水最难以割舍的。那年轻人可以离开这世代的生息之地,他日北境安稳之时,还有重新回归故土的希望,虽是艰难,但还可以沟通;而对燕郡上了年纪的那些人来说,叶落凋零之时却不能入于生我养我的故根之下,便是最大的不幸,最大的残忍。这迁民之事不用想就是劳心费神,短时间之内不可完成的事。
而还有一件事就是万计燕郡百姓该如何安置,还也是需要时间运作,就算将这万计百姓迁入关内中原,可是又何处的安置,栖身的房屋,糊口的土地又该如何安置,尧国建国已经二十余年,前朝的昏君穷兵黩武,国家是千疮百孔,民生凋敝,自从尧国建立之后,国君对外休战求和,不轻易开战,对内轻徭薄赋,修养生息,如今百姓的生活已有好转,可是如今对于这么一大片所需的银资之处,那父皇是否同意,那群臣是否同意呢?
这些问题的解决不光劳心费钱,也需要得是时间,可是这时间越长,这燕郡的百姓便多一份危险,那北邙之地的阴灵便多了一份力量。
那立于炎身后话语很少的程婴,看着在那窗前欣赏寂寥夜色的炎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此时已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他对于自己的主子很是了解的,当年博图国的大军入侵尧国之时,自己的主子虽只有十几岁,却是一副的少年持重的模样,立于篇幅宏大的军士地图之前,长夜不语,在黎明之时转身走向帐外走进帅帐之内,献上奇绝妙计,惹得主帅一连欣赏夸赞“尧国有你,实乃尧国大幸,尧国之福!“
终于尧国三计将那博图国的主将诱入葬鹰峡,炎亲率三百龙虎尉全歼那入得包围圈的敌人。炎和龙虎尉一战成名,扬我国威,从此那西境的军中便有了“一计生二计死三计奇胜射苍狼的“传说。
思绪回转,程婴看着眼前的炎,似是昨日立于地图之前的少年公子,或许在炎转身的那一刻,或许另一个传说也将在不久流传于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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