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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体验过很多滋味,比较独孤的时候,就是在别人的城市,半夜停稳车熄下火,卸下一口真气,瘫在车里随便乱听歌。然而常常是哪首都入耳易,入心难。
夜里的城市车少人稀,偶尔有一辆两辆轰着大喇叭跑过的车,会让人觉得城市的夜原来也安静,静地直听到空空的胃委屈地叫唤,自己都尴尬了。更尴尬的是多巧合,把车停在了夜里还生意红火的炸串店门口,饥肠辘辘中一推车门,看到的就是老板娘软乎乎暖乎乎的炉灶和满当当的食物,要瘦的心愿立马光速瓦解,身体总是比意志更诚实,早已找好座坐下来了。
等到丰满的炸串端上来,诚实的身体自动忽视油光和分量,毫不迟疑的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得不痛苦的承认:我在减肥这事,是!假!的!假装很认真地早起跳绳,假装很坚持地中午去公园走路,假装不吃饭忍得很辛苦,然而真实得要求身体回答最近怎样,身体太诚实了:尼玛!减个毛线!老子饿!老子又不靠脸吃饭瘦了能上天?老子不是肥!老子要娇纵!老子太独孤!老子要撒欢!老子要喝酒!老子@#%$……
…………
此时的炸串大概已经进化成不正经的炸串了,衍化出催情的作用,让诚实的身体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女汉子于是爽气地一拍桌子:老板娘,开瓶啤酒来!想喝就喝要喝到天亮!
老板娘的油锅又蹭的冒出一堆水汽,又一堆食物涅槃了。我心里的手已经把桌子拍翻在地,心里的酒早已大碗端起来干了。然而老板娘在烟火里淡淡看了我一眼,看我慢吞吞的擦掉口红,慢吞吞地把豆芽青菜金针菇艰难的裹进小方块块的煎饼里,翘着小指头,直着背小口小口的咬嚼,目不斜视,假装很满足的样子,无酒亦饕餮。
所以,酒有的是,志有的是,缘有的是,然而斯文败类,终究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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