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我不知道当初这首千里之外,唱哭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听哭了多少人。可是,这其中,都包括我。在那段日子里,没日没夜的都是这首循环播放。
认识他,还是十年前。我觉得,那时的自己,就像坏女孩一样。每天逃课,跑网吧玩游戏。记忆中那时候网游刚刚出来不久。反正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绝对是个无法抵触的诱惑。
和他认识也是在网游的世界里。最初,在游戏里他只是我一个口头上的哥哥。不过,他却很是照顾我。
然后有一天,当他给我发信息说“妹子,我到成都来了。”时。我的心是意外的。因为一直知道,他老家是江浙那边的。对于我来说,那边的人,离我太遥远。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在成都上学。
一直觉得我的反射弧比别人长很多,原谅我的后知后觉。当他说想见我的那一刻,我还在游戏里跟一个boss玩命的厮杀中。然后点开信息,快二十条,最后一句是“妹子,你不想见我啊?”
翻翻之前的信息,原来他说,他到成都了,还有几天才开学。然后,他想见我一面。而我恰好在他说要见我的时候,就跟boss拼起来了。这件事,形成为后来那段时间里,他对我的无尽哀怨。
其实,最开始答应见他,心里还是挺忐忑的。毕竟对于从虚拟到现实的一个过渡,以前从未有过。虽然游戏里,QQ上聊得十分投缘。可是天知道见面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这种不安里,却又包含了一丝的期待与兴奋。
随后,一切的不安和兴奋,在见面之后,全都消失不见。他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哥哥。游戏里处处照顾我,现实中也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哥哥。
这次的见面确实毫无负担和压迫感。他和另外两个同学在车站等我,等我到了得时候,他是那么自然的给他们介绍说:“这是我妹子。怎么样,漂亮吧!”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漂亮的女生。可是却有点开心,在他嘴里夸奖我漂亮。
之后就跟大多数时候和朋友出去一样。吃饭,然后直冲网吧!嘿嘿,还别不信。我想,那个时候的我们见网友,应该都是这个流程吧?直冲网吧,上游戏开始沉溺其中。
晚上九点的时候,他让我回去了。他说“女孩子在外面玩得太晚不好。我送你回去。”
是有点不好。于是我很顺从的下机,跟着他走出网吧。在他送我快要到楼下的时候,我说我到了。让他不用送了。他告诉我:“心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用这么拘束。”这一回,他第一次没叫我妹子。
后来,我们之间逐渐有了更多的互动。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比以前更加关心我。比如他有时候聊天,说到他去哪玩了,就会突然来句“以后我带你去。真的很好玩。”
再比如,有时候他说今天他去干嘛干嘛了,又会突然来一句,“下次走路不许胡乱蹦哒。”
好吧。我是一个不太安分的女生。每次走路的时候,一不注意,就会嘚瑟的又蹦又跳。所以,之后每次逛街,或者过马路,他都会默默的把我拉到右手边。然后他在一侧护着我。
不知不觉中,感情慢慢的开始发生不一样的变化。我对他的心思,或许开始超越一个妹子该有的心思。对于他的好,我不想放手。可是那时候作为一个女生,我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07年双十一的时候,我跟他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了兄妹。但是却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纸。那天晚上,正在打着电话的时候,我突然问他:“你真的就对我只是妹妹一样的感情?”侃侃而谈的他顿时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还是没有等到他给我告白。而对我我的告白他也选择拒绝。
我正打算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电话那头响起了他清冷略带纠结的声音:“心心,我马上要去当兵了……”
当兵?这对于他和我的感情有多大关系?我不明白。那时候从来没接触过当兵的人。所以从来不知道他们有那么多的条条款款,以及那么多的约束和身不由己。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你去当兵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大关系?还是你真的只是就把我当妹子?我只是自作多情?”既然说破了这件事,我索性一次性问到底。就算死,我也是死个明白的吧。
对于我那时的咄咄逼人,他没有半分不耐。他说:“心心,我喜欢你。不是你自作多情。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只是怕说了之后把你吓跑。你那么鸵鸟,吓跑了我怎么追回来呢……”
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他的心里话。眼泪不由自主的开始欢腾而出。还好,还好我不是一个人的单相思。天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把这话说出来。光棍节的脱单,真是一个戏剧性的转折。
“可是心心,你听我说,我就要去当兵了。异地恋很苦……”“我不怕苦。这都是我自愿的。你又不是不回来,又不是不给我电话信息了。”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急吼吼的打断他。我生怕他给我发张好人卡——你很好,我不想你吃苦,所以我们不要在一起。其实这种话真的很残忍。
天真如我,真以为就算他去当兵了,再忙也可以每天说句早安,晚安。可是真当他去了之后才明白,那种有时候等不到信息,有时候联系不上,是多么的煎熬。
我问他为什么好好的上学,突然要去当兵,他说是他妈妈想让他去。而他自己也想去部队呆着,不想上大学了……我不知道怎么说。
后来没多久,他要回家乡去入伍。我在成都火车站送他的时候,把装着自己连夜折的千纸鹤的瓶子塞进他的怀里。365只千纸鹤安静的躺在瓶子里,躺在他的怀里。
“一路顺风。”他把我拥进怀里的时候。我轻声的说着。
他的手臂更加用力,把我拥得生疼。“好好照顾自己。”他说。
“好。”我哑着声音回答他。我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
他放开抱着我的手,轻轻的抬起我的头,温柔的用食指拭去我脸上的泪:“不要哭,我喜欢看到你笑。”
咧着嘴,我给他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好,我不哭。”
列车发出呜呜的鸣笛声。列车员也在广播里提醒着车马上就要出发了。我拉着他的衣角紧紧的揣在手里,不舍得放开。
他揉揉我的头,嘴角也轻微的上扬:“我的笨小猪,快回去吧。我上车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往车上走去。我却分明在他转脸的时候,看到他眼角的泪。
他入伍的时候,我没法去送他。只是后来他悄悄的给我发了张他妈妈送他的时候拍的照片。他说那一刻,他很想见到我。
然后我们刚刚开始的恋爱,就进入了等待与期盼期。等他来电话,等他回我信。那时候我才知道,当兵的时候,不能用手机。只有他得空的时候,才会给我来个电话。多数时候都是写信。每过几天收信的日子,便成了期盼。
日子就这样开始了等待。08年,是一个全国人民都难忘的时刻。5月12日。四川汶川的大地震。我那离震中心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刚刚发生地震的那一刻之后。所有通信全部瘫痪。打不出去电话,也打不进来电话。
我拿着手机想要给他报个平安,电话却无从播起。我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一句你还好吗?电话却也不曾响起。这一刻,我真切的难受他不在身边的孤独。
那天大概是晚上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接到他的电话。真切的就那么一句:“小猪,你还好吗?”眼泪,又一次不听使唤的跑了出来。
“我很好,这边没事,就是有震感。你放心吧。”无数句埋怨或是寻求安慰的话,从嘴里出来的还是这么一句我很好。怕他担心,怕他难受,怕他自责。怕听到他说“都怪我,不在你身边……”
怪他吗?有过。每次逛街,看到别人手牵手的时候,我怪他;每次节假日,有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上的时候,我怪他;每次生病躺在床上,连想喝杯水都那么艰难的时候,我怪他;每次……
可是那又怎样?我自己选择的。因为我喜欢他。我努力的适应着他的步调。努力的做到报喜不报忧。努力的压抑着对他的思念……
如果,不是那天我嘴欠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真的两年后退伍呀?”或许还有不一样的结局。只是,或许吧?
他不再有从前般那么回答我。这次,他又一次沉默了。沉默之后,他说——我不想退……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努力的想笑着回答他,好呀,那你好好的。可是,上扬着的嘴角。也止不住滑落的泪水。
然后我问,那我呢?我们结婚吧?
然后他说,我们……我们分手吧。
然后我笑了,然后,我说,好的。
终究,我还是得到了那张好人卡——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让你这样等待下去。
其实原本我和他就不该有爱的存在吧。爱太伤害人,可是在他走进我的心里的时候。我还是形成了依赖。
他不曾知道,他的细心和关爱,宽容和体谅让我觉得心疼……
他说他会和我孩子气,因为我是他的爱人……
他说等他回来,带我去看飞机的起升,降落……
他说会和我去我最喜欢的地方,一起放风筝,一起吹着风,淋着雨……
他说会带我去家乡,看着那傲人的荷花,他说那的荷花最美……
他说他会爱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
他说他不在的时候要我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我不会再寂寞,因为我有了他……
他说叫我别再在夜里突然醒来,再发呆……
他说……他说……
他给我说了好多好多,不知道他还记得不记得?可是,我记得……
他从来不会骗我。可是却给了我好多好多再也不能实现的承诺!或许我生命中会有一个人来代替他完成这些承诺,可是却也——不再是他!
他从来不会骗我。可是,却也欺骗了我好多好多。在他还没来得及实现他的承诺的时候,就选择离开了。虽然我知道,他爱我。
现在的我,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他的陪伴。偶尔的夜里,我还是会想起他。只是,就只是这么静静的想起他。
早说过,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可是,那个夜,我却哭了。无数个夜晚,电话零响起时,有那么偶尔的一秒,希望是他在给我打电话。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
无数个清晨,我多想听见他的电话。轻轻的问候我一句:“小猪还在睡觉吗?”可是,那也只是属于过去的事情。我对他,还有无数的思念,但愿…只是思念…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再也没有过他的信息。不知道他是否如当初那样决定,要当一辈子的兵哥哥。
我不知道他家乡的荷花,是不是真如他当初给我形容的那般美丽。我时常去当初和他一起去过的那片竹林。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竹。所以,他也喜欢叫我小猪。
现如今,我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也早已过了那个耳听爱情的年龄。只是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回忆起他,心里,有一丝丝的痛……仅此而已。
后记
有朋友说,我俩之间,根本不算爱情。太过于简单的就说出了分手。可是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就是爱情。
不一定是非得一个人死等着他,然后让他每次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的时候,说得最多的就是对不起。他不想我一直这样下去。我也不想他,一直为了我自责。
爱一个人,我从来都不觉得非得要在一起。唯愿,他——一世长安。
网友评论
我也觉得我可以等待。我又不想他难受。这是他的抉择,不是么。其实一开始,似乎他就是没有选择让我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