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余生，做最深情的小情人

穿着你送我的大棉袄，做你最深情的小情人。

高山流水

一

小时候的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假小子，爬树玩泥巴，打架扔沙子，做全了。一两岁的记忆是不是和鱼的记忆一样，转头就忘。而我应该是经历了太多次的转头，才把你认成了叔叔吧。你当时应该不生气吧，因为我的记忆里你没有打过我啊。对，应该是不生气的，而是伤心无奈。对不起，太久没见你了，原谅年少无知的我还没学会说一声，好久不见。

二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每次打架，每次被打，每次拿了第一名，每次生病，每次每次，都是你的妻子，我的母亲出现，陪伴，骂我，抱着我哭。我都会问，爸爸呢？你的妻子总会擦干眼泪，好好对我说：爸爸在努力赚钱给你买太子奶啊。

我破涕为笑，跳着，手舞足蹈着，大声说道：我又有太子奶喝了喽。

那个时候的我嘴里永远只有太子奶的甜，眼里只有妈妈的温柔和爱护，心里从来不明白什么是小棉袄。却从来不知道你为了每一瓶太子奶，每天深夜还在开车，吃睡在车里的辛酸。原谅爱吃爱玩的我还没学会怎么心疼，怎么说一句：老爸，辛苦了。

三

为了锻炼我独立生活的能力，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把我送到学校寄宿。那时候我应该是恨你的吧。从那以后，我脱离了母亲的温柔管制，也没能从你那得到我想象中的那种宠爱。没关系啊，我都习惯了啊。期末了，你来学校接我放假，班主任一脸笑意地和你说，你们家灿灿考了第一名哟，很棒！那是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你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嗯，你笑起来还是很帅的。我妈眼光不错。

后来啊，我上了初中，高中。离家越来越远，看着第一次寄宿的初高中同学，我这种神级别的寄宿人是庆幸的。我好像不怨你了。寄宿生活过得如鱼得水，这六年来，你仍旧不在我身边，更让人糟心的是你把温柔的妈妈也带走了。于是，我成了留守儿童，不，应该是留守青少年。

填了六年的留守儿童登记表，身边填表的小伙伴换了一批又一批。而我只是糟心，不再怨恨你，不再觉得你陌生。但请你原谅大大咧咧的我还没学会深情，不懂如何开口说：老爸，我爱你。

四

高考了。你往学校跑的频率让我吃惊。每次来你都会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带我吃饭，带我买衣服，所有温柔妈妈该做的事，你都做了。但惟独你不问我月考成绩，模拟考试成绩。后来妈妈告诉我，你不想给我带来太大的压力。其实你很想知道的，对吧。

你说：我让你妈来陪读，给你做饭。

我说：食堂的饭我吃了好多好多好多年了，多吃一年不会吐。

你沉默了。我知道，我那句“好多好多好多年”不解风情了。我俩都沉默了。原本就没话说的我们更尴尬了。

高考结束，成绩新鲜出炉。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惟独，我也没成就你的笑容。

你说：没关系，二本也挺好的。

我说：嗯。

原谅爱面子，不会表达的我还没学会如何开口说出那句：谢谢。对不起。

五

大学了，我和你的距离是50分钟的高铁。很近很近。应该是最近的距离了吧。大学头一年，号称寄宿达人的我有点怂了，恋家恋到不行。但我从来都只会打电话给妈妈，甚至愿意通过妈妈来了解你的近况，也不愿或者是不习惯给你打一个电话。

有一年父亲节，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

只有五个字：父亲节快乐。

你回复：谢谢。

我给妈妈打电话，妈妈第一次骂我。说我太不懂事。对，我就是这么混蛋地不懂事，父亲节给妈妈打电话，却把爸爸晾在一边的人大概只有我吧。你生气了吧，我知道那一整天你都在等我的电话，而始终没有等到。

原谅太僵硬笨拙的我还没学会像和妈妈沟通一样和你促膝长谈，还没学会如何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六

其实啊，你很爱我，对吧。如果你不爱我，你应该不会每次都买太子奶给我喝；如果你不爱我，你应该不会把我送去寄宿，让我独立；如果你不爱我，你应该不会享受别人对我的夸奖；如果你不爱你，你应该不会原谅我的失利；如果你不爱我，你应该不会为了我的工作着急，比我还急；如果你不爱我，你应该不会为了接生病的我回家被堵在高速上，不停地按喇叭；如果你不爱我，你应该不会那样期待我的电话；如果你不爱我，你应该不会包容我这么多的“没学会”。所以啊，我猜，你是爱我的。

谢谢你生我养我，爱我包容我。现在啊，我长大了，你变老了。我变得喜欢和你说话，和你斗嘴了。你变得比妈妈还啰嗦了。每多说你一次更年期，你都会傻笑。其实我在提醒自己，爸爸开始变老了，你要懂事长大了。

曾经看到过一篇爸爸写给女儿的文章：我爱了24年的姑娘要嫁人了。而我想说，爱了我22年的男人要变老了。我知道你会一直爱我，我也知道你会变老。所以，我开始长大了。

我将穿上你送我的大棉袄，用最长情的告白，给你暖手暖心。

我将倾尽余生，做你最深情最温情的情人。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生换你岁月长流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