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刚刚地上停稳,一伙披麻戴孝的农民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他们不顾民兵的阻拦,像潮水一般把吉普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车上坐着的谭功达等几个人,好不容易打开车门,刚一下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就被数不清的扁担和竹竿敲得粉碎。
那民兵顾不得许多了,只见他唰的一声拉开了枪栓,举起那支半自动,朝天就是一枪。
枪声一响,空气似乎一下子被收紧了,四下里顿时鸦雀无声。
雨水落在路边的棉花地里,沙沙的雨声连成了一片。吉普车的挡风玻璃碎了,雨水淋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加上车灯又暗,车窗外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姚佩佩,到了晚上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就像传说中的两条青白巨蟒,到了中秋之夜,喝了雄黄酒,立即现了原形,幻化出两条肥胖的蛇来。
那女孩梳着羊角辫,脸上稚气未脱,脖子上围着一条深绿色的围巾。他从谭功达手里一把抓过钱去,很不耐烦的将两枚系着红穗带的竹筹朝他扔了过来。
原来这个女孩就是姚佩佩。
窗外,蜂飞蝶舞,柳絮满天,街上的梧桐早已绿了,风一吹,桐花伴着柳絮,飘飘扬扬,依依而飞。
姚佩佩这一回脖子上换了一条红围巾,时令已是春末,她还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进了门,就满屋子东瞅西看,手里还拎着一个花布包袱。
她平时上班时,没有一刻消停过,东瞅瞅,西看看,说话做事都不知道个规矩场合。她总是掐着嗓子说话,娇滴滴的,弄得人家浑身上下不舒服……还有一点,她喜欢动手动脚,也不分上下级关系,见了谁都是拍拍打打……
姚佩佩的姑妈自己找来了,这女人五六十岁,穿一件大红的绸面夹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进门就朝姚佩佩的办公桌猛扑过去,嘴里心肝心肝地叫个不停,吓得姚佩佩四处躲闪。
那女人终于在墙角将她逮住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将佩佩的头强按在自己的胸前道:“你个死丫头,怎么招呼也不打,就离家出走……”
当年栽种的银杏和垂柳,因无人照管,大多枯死了;公园四周的围墙,也早已被人拆了运回去盖房子了;就连望江亭的顶棚和木柱,也不知被什么人拆走了,只留下了亭子中央的一个石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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