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端午艾香情

文：橙紫秋

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早上去买菜，看到从菜场出来的人一手提菜，一手拎着一把长长的艾蒿，艾蒿特有的清香迤逦了一条街，远远的我贪婪地嗅着这种特殊的香味，阔别很久的一些回忆随着艾蒿的余香，袅袅氤氲着我已把他乡当作故乡的灵魂。

可行走得再远，总有些情感是无法因为远离而疏淡，反而会随着岁月的沉淀越来越清晰地洗涤你的心灵。

那时在农村，可不像在城里过端午节一样，有各种馅的棕子和入口生香的咸鸭蛋吃，更没有热闹的龙舟比赛。但过端午节也是一样热闹而隆重的，倒是显得像征着团圆的中秋节过于冷清了。

重视过端午节也是在生活水平日渐提高后才盛行的，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年月谁会有闲心过这些闲节呀！而我对过端午节的印象则停留在十几岁后，那时，割麦、插秧的农忙季刚过，人们一来想趁过节舒缓下劳累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二是借机和亲朋好友相聚。

端午节，母亲会提前三天去邀请亲友和要好的邻居来做客。聚会那天，母亲半夜就起来发面，蒸上几笼香甜软糯的馒头，再蒸上一大笼米粉肉，炸上裹有鸡蛋液的糍粑，还有香喷喷的腊肉……那丰盛绝不亚于年夜饭。一桌子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菜让我们馋得直流口水，肚子也像赶趟似的饿得咕咕叫。等不及开席，好吃的我们时不时假装经过桌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夹上一块肉放进嘴里。母亲也假装没有看见我们的小把戏，这一天的母亲对我们是宽容而温和的。

端午节前，母亲会让父亲割上一捆一捆的艾蒿晾晒，顺便在大门的门楣上插上几把，居说可以避邪，还有驱蚊虫之功效。这一天，父亲还会在门前屋后的墙角洒上些雄黄酒以驱虫防蛇，那时的屋子大都是土墙做的，下雨天潮湿，蛇会趁机钻进屋子，虽惊吓到我们，但也不会大惊小怪。每次父亲洒雄黄酒时都会让我想起“白娘子的故事”，我小小的心里希望那个貌美如花，坚贞善良的白素贞永远以人形存在，与许仙白头到老地幸福。每一个故事，我都希望是长情而又圆满温暖的结局。

等一捆一捆的艾蒿叶干枯后，母亲会细心地收拾起来，在盛夏的夜晚，点燃一把。艾叶散发的香味有点像中药的味道，但没有中药的味道浓，一种清香慢慢在周围弥漫，热烈而持久，饥饿的蚊子恨恨地在不远处嗡嗡地抗议。父亲坐在桌边惬意地喝着小酒，母亲也闲适地摇着蒲扇，我们几个孩童坐在竹床上，听着知了、青蛙和蛐蛐的音乐盛会，在艾叶的香气里，直到睡意袭来。喜欢这样安静而温馨的时光，只是，夏夜太短暂！转眼，我们就长大了……

去年父亲回乡小住，适逢艾蒿疯长的季节，屋前门后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父亲听我说想用艾叶煮水冬天泡脚，便在家割了许多晾晒。直到现在我都没舍得拿出来用，我只是经常打开袋子深深的闻那份独特的香味……感受那份父爱的深情！

自来城里后，因为离家远，对过节也就没有特别的欢欣，唯独在端午节这几天，心，被艾叶无孔不入的香味浸湿。我也会细心地买上几把艾蒿，兴致蓬勃地挂在门楣上，闻着艾香怀念着故乡，怀念再也回不去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