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游荡于城市,交错的车流仿佛永远不会停息,从那头的繁华中驶来,又消失于彼端灯火尽头。
遥远的和眼前的过桥米线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却依旧挡不住冬日夜晚的寒意侵袭。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个蜗居的出租小屋,便是她的栖身之所。像这样已经多久了呢?两年还是三年……
好像听到了遥远的烟花绽放,她缓缓地抬头,如同其他驻足的行人一般。那烟火绚烂如璀璨流星,恍惚间她不由地忆起少时过年那火树银花不夜天,也不小了,却依旧疯玩跑闹……鼻尖似乎闻到了隐隐的硫磺味,似真似幻。十几年的流水光阴,就这样过去了啊。
遥远的和眼前的过桥米线城市里大概永远是热闹的,即便她不清楚这热闹有几分属于自己。昨天母亲又打了电话来问:“囡囡,长假回来吧,你最爱吃的豆子已经熟啦。”她的回答是:“要看公司情况。”其实她有自己的忖量,若是放弃那几天的假期,加班费不会少,那她离目标大概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对,拐弯,再过一个岔路口就该到了,却不期然地望进了一家像是新开张的店铺,不大的招牌上有着暖红的字体:云南过桥米线。她微微地怔了一下,下一秒便不由自主地抬步走了进去。店里很是暖和,灯光是微黄的颜色,让她想起家乡的老屋,老板肯定是外地人,带着浓浓的陌生腔音,是不是云南那边的她却是无从分辨了。她研究了许久墙上的菜单,终是点了一碗鸡肉米线,默默地便坐下了,只是有些出神地盯着不远处的柜台。
遥远的和眼前的过桥米线没过多久,笑吟吟的服务员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那不断冒出的热气仿佛在灯光下升腾、打转,她小心地捧着,埋头喝了一大口汤。有些辣,却很是鲜美。这样慢慢的一碗,米线上覆着青菜、豆芽、海带丝、鸡肉,看着有些杂。
遥远的和眼前的过桥米线可不知为何,她却湿了眼眶。
很多年前,应当也是冬天吧,不过却是下午。母亲带她去家乡的城市里,买过年的新衣。那一次,母亲也是在一家米线店里为她点了一大碗过桥米线,米线不是家乡的特产,那也是她第一次尝。母亲微笑地看着她吃,说自己一点都不饿,身边还有家里带来的馍,就着热水吃一点就饱了。却又问她:“囡囡吃饱了吗?没饱的话再点些吃的。”那时她吃的欢快,真不知那小小的肚皮怎能撑下那么多。
她早已经忘了那时米线的味道,可那遥远的情景却依旧浮现于眼前,成为挥不去抹不掉的印象。一定也和现在的一样吧,或许鲜美微辣,无比的暖和,如同寒冷冬夜中燃烧的火焰。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了思维,她仿佛无所遁逃。那碗遥远的过桥米线,那件火红的新衣,那个小小的蛋糕,那本厚厚的字典……
头深深地埋进碗里,她无声地落了泪。
那是她的母亲,她的窑洞,她的村庄,她的童年与记忆啊。
“妈,这次长假,我想回家多住几天,你一定要多擀些面……”
(另:所有图片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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