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昨日神勇威武的模样,今日一身便装的萧铣,一身轻裘缓带,眉目刚毅,眼光如墨,鼻梁高挺,嘴角却邪魅上扬,于威风之中泛出一丝玩世不恭地模样。
因为常年习武,萧铣的听力异秉。弓挽清一行人刚刚发生的一切响动,都悉数传入进萧铣的耳中。
自昨日从宴会上离开,到下榻的府上时,他就对自己在宴会上对弓挽清冷漠的态度有些后悔了。
纵使她接近他,抱着目的,但是,这样的清冷佳人,却像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地,不经意间就落入了他的心房,时时拨动着他的心弦。
如今这个女子就在隔壁,她和他的养父宴请曹路政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萧铣因为弓挽清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卖弄色相而牺牲自己,莫名感到愤怒愤恨,直接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同桌的下属看到将军突然捏碎了酒杯,纷纷停下了手中的要夹菜的筷子。看到这位将军静静地捏着碎裂的酒杯,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下属们后背冒出了一阵冷汗。
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让将军发生这么大的火。以往将军在统率他们打仗时,虽然雷厉风行,但是如果不去违反军纪,他还是公私赏罚分明。
这次宴会乃将军为犒劳他们多年来跟随他征战南北所设。本来一开始大家意兴阑珊,各自诉说着战场兄弟情。没有注意到萧铣神情的异样。
在他捏碎酒杯的那一刹那,大家转而胆战心惊,却也不敢向他问询。
直到他神色缓和地对大家说:
“继续喝酒,吃饭。”
一众将领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心存疑惑,但是无人敢违背命令,于是回归到起初热闹的氛围去。
虽然看着自己属下目光中的探寻,萧铣仍没有必要解释一番。看着属下们一直杯盏交错,他才定了定神,想要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
然而,萧铣还是忍不住竖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当他听到在隔壁的弓挽清起身要走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了直接离席,留下一众属下目目相觑,不知道将军为何行为如此异常。
看到来人正是萧铣将军,屋内的人错愕之时,曹路政反应过来,赶忙迎上去向他躬身道:
“参见将军,原来是将军在此。卑职有失远迎,望将军见谅。”
与此同时,弓挽清和弓贤良一众仆人皆屈伸,同声道:“参见将军。”
萧铣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径直走向弓挽清身边。他看着她瘦弱的身躯屈身在角落里,弱不禁风的模样隐隐有些心疼,于是他盯着她的头顶,询问道:
“你是生病了吗?”
弓挽清被问得一怔,不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大将军,从何得知她身子不适。
她想了一会儿,低声回答道:
“承蒙将军关心。民女实乃一点小毛病,无需挂齿。”
弓挽清的言语中透露一丝拒人门外的梳理,还没等萧铣恼火,跪在旁边的弓贤良赶忙接着弓挽清的话,回答道:
“回禀将军,小女为博将军一笑而忙于练琴,最近操劳过甚,加上昨晚从宴会上回来,受了风寒,身体确实不适。”
本以为自己能在萧铣面前邀功一次,没想到得到了萧铣的反问:
“是嘛!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为何又要让她过来参与宴席?”
“这......”
觉察到萧铣声音中隐隐透着愠怒,弓贤良屈身在一旁,冷汗直流,悻悻地不知如何回答。
“启禀将军,将军对民女的关切让民女受宠若惊。家父以让我安心在家养病,但是考虑到曹大人对民女的恩情,是民女执意要来亲自拜谢的。”
萧铣听到弓挽清与刚刚偷听到的一样的解释,心里顿生鄙夷。
萧铣本是出于怜惜,忍不住来关照她。但是她一再作践着自己身份,甘愿成为他人怀中的赔笑之人,实在令他鄙夷。
“哦,想不到曹大人对你恩情如此厚重,让你不惜身体抱恙的时候,也要奋不顾身地想要报答。”萧铣嘲讽道。
站在一旁的曹路政听到萧铣说着耐人寻味的话语,冷汗直冒。他要知道萧铣竟如此关心着弓挽清,纵使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觊觎萧铣将军看上的女人。
弓挽清听着萧铣言语里暗含着对自己的羞辱,心里顿时充满愤恨:即便她成为他口中作践自己的人,又跟陌生的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她的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仍旧淡淡地顺着萧铣的嘲讽,继续说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家父从小教导民女,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好一个知恩图报。”萧铣留下这一句话,甩袖转身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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