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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老鼠成精了。
就在垃圾遍地,充斥着污秽和肮脏的贫民窟。
这个拥有了意识的精灵,第一感觉不是惊喜,反而是迷惘,就如同人类的始祖一般。
他望着洞内乱成一团的鼠群,那些曾经熟悉的同类,完全变得陌生起来。食物、安全、危险等简单的概念锁住了千万年来它们的行为。突然之间,它萌生了离去的想法。
离开过往,也便走进了孤独。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什么地方?纷繁复杂的哲学问题毫无征兆地涌入他这刚刚进化之后的头脑里。
如果说,人类的崛起是战胜自然,适应自然的结果,那他将面临的挑战则更加艰难,他必须战胜人类,推翻整个文明社会。
路漫漫,何处得大道!
从贫民窟出走之后,没过多久,他便闯入了茫茫的沙漠。
烈日当空,飞沙走石,热浪一阵阵地盘旋回荡;沙丘绵延数里,四下杳无人烟。文明社会的种子在这辽阔的地域里如星点般遗落滋长。
他看到了希望。
当希望来临时,自然是要做好一切准备的。
奔跑停滞下来,疲惫摸索着前行的时候,敏锐的触觉使他捕捉到了附近同类的信息。虽然,此刻的他有别于它们,但他明白,这些同类会让他先在沙漠里不至于死亡。
而死亡意味着什么,他可比它们清楚的多。
有了藏身的洞穴,也因此免费获得了较为稀少的食物,他的状态恢复起来,思维也开始活跃。黑夜降临之时,冷寂的沙漠里,窸窣地吵闹起来。沙漠鼠们焦躁不安地吱吱乱叫,发出寻找食物的口令。而作为贵宾的他,有幸留在洞里守候勇士们的圣地。
当然,这圣地之中还有一些雌性家眷。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他明白,拥有自己的后代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这绝佳的机会来临之时,他果断抓住了。
可之后的结果却让他感到沮丧。雌鼠一次繁殖的新生智鼠的数量过少,而他们成长所耗费的时间也更长,现实的残酷与生命的有限令他的理想蒙上了一层阴影。所以,没等到幼儿们长大,他便匆忙地拖着他们上路了。
为了代际延续和创建文明,他又做了一个决定。在从沙漠中心前往大河丛林的一路上,他将幼儿们一个一个地留在了不同的鼠类洞穴里,就像人类春耕播种一样,他也期待着智鼠们的“遍地开花”。
丛林湿热多瘴气,里面的物种也千奇百怪,他怀着作为精灵的天赋思维,大胆而无畏的闯了进去。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死在了这里。
没有一丝征兆。
死亡好像就是这么地无法预料。
好在那些新生的智鼠成熟之后,并没有丧失从他身上继承下去的思维意识机能。他们遵循着他的方法和理想,也在诞生后代之后,沿着路径在不同的洞穴留下幼儿,自己独自踏上了征服丛林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少年月,闯入丛林的智鼠依旧没有回音,前仆后继的勇士也中断了理想。
智鼠们根本没有料到,这种“沿洞播种”的方法,竟然使得最靠近丛林的洞穴里智鼠数量攀升,危及到鼠辈们的安全。
为了稳定秩序,保证有限的鼠辈容量,定居于此的智鼠们开始了新的建设。他们推选了首领以分配食物,组建了机构以解决动乱,封锁了洞门以防止后继智鼠的入侵。
阴差阳错之间,第一个微型的鼠辈城邦就此建立了。
稳定的秩序以及暂时充足的食物,这个洞穴里也就没有智鼠再去践行那先驱者的理想了,其他洞穴的智鼠们没有这个中途“驿站”,也从此丧失了探索丛林的可能性。
文明也许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建立,也许会就此走向覆灭。
风沙日益肆虐起来。阴暗的洞穴里,鼠辈们又开始激烈争执起来,隐约间,“优胜劣汰”的政治宣言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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