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孤魂酒鬼

作者: Manon_2327 | 来源:发表于2022-05-05 21:59 被阅读0次

    “几点了……现在……,我这是怎么了……”我努力从床上支撑起身体,去桌子上摸手机,“该死的,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我头很痛,我昨天又喝多了,地上散着各种酒瓶子,喝完的啤酒洒在地板上,被太阳都晒热了散发着难闻的颓废的臭气。

    我 20 岁,是一名普通公立学校的学生,住在纽约市约克维尔破旧单身公寓的,每周靠领政府和教堂的救济粮生活。更糟的是,我已经旷课三天了,因为我一直酗酒,至于我为什么不得不去领救济粮,因为我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酒,真是个可悲的酒鬼。

    此时,我绝望的躺在床上,头疼头晕的无法动弹,我下定决定,一定要戒酒。这已经是我记不清第几次要戒酒了,我甚至都没意识到我对酒精的依赖如此的严重,我还愚蠢的认为这只是个自律问题而已。20 岁的我已经对酒精依赖上瘾有三年了,而这三年里几乎没有断过酒精。我每次因宿醉而痛苦不堪时都会暗暗发誓:“我这次一定会彻底戒酒。” 但每每夜幕来袭时,我又控制不住的去打开放酒的柜子,调一杯我最喜欢的烈酒,然后就一杯 两杯三杯……

    而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三年前,我在布鲁克林的一个小型派对上,第一次喝酒,我一瓶接一瓶的啤酒喝下去,之后的日子里,我慢慢地爱上了喝酒的感觉,我喝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我躺在床上,慢慢地从回忆里缓过神来,我感觉好一点了,我爬起来,想吃点东西。我给自己做了鸡蛋火腿三明治,闻起来真香,然而,我刚咬了两口,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恶心,我抓起三明治“啪”的一下扔进垃圾桶,然后冲向马桶,

    “哗”地吐了起来。

    太难受了,之后的几天里我成功地滴酒未沾,每天晚上给自己热一杯牛奶,并且,这周学校的课业我拿到了不错的成绩。

    其实我并非只是个被酒精控制的废物,事实上我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我会不定期的把我的画拿到画廊里去卖,有时会卖个不错的价格。后来我更倾向于把画拿到新泽西和布鲁克林去卖,那里的年轻人们很容易就喜欢上我夸张和怪诞的作品,我的画里总是弥漫着波西米亚气息和掩藏着各种嬉皮士元素。

    运气好的时候,新泽西的新贵们喜欢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他们富有并且总是会买下那些被故意抬高价格的艺术品,似乎想证明自己的品味不俗。

    而我在状态好的时候,热衷于研究哲学,作为一个固执的虚无主义者和波西米亚式生活主义者,有一次我在喝醉之后,疯狂地朝自己的右耳朵上一连打了五个耳洞。

    可悲的是,这天周五,我戒酒的第五天,我又控制不住的想喝酒了。经过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好吧,我还是没忍住,抓起外套,去超市买酒。

    夜里十一点,纽约上东区安静的可以听到老鼠们肆无忌惮地在路边窜来窜去。

    我走进超市,直奔酒精货架,一边挑选一边盘算着去东河边的 Carl SchurzPark,边喝酒边飞叶子,我追求着这种病态的享乐。我一直很喜欢东河边散步,看着红白相间的游艇驶向远方,我总是产生很多莫名的情感,不可言喻的,这些东西像是“离别”、“远方”、“自由”、“未知”…… 每个词都让人血脉贲张,兴奋不已。

    我认真的盯着货架上的一排啤酒,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女人,她微卷的乱蓬蓬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两个眼圈画着的深青色眼线有点晕妆了。

    她穿着的那双棕色切尔西短靴旧的都看不出花纹了,身上的牛仔短裤和红棕色短袖 T 恤,已经洗的褪色了,披着一件白色渔网外套,毛毛躁躁的末端垂到小腿,她身上背着那大大的编织包压在她骨瘦如柴的身上。她眼睛原是好看的,但是满脸的皱纹和深深地黑眼圈完全掩盖了她原本应该是好看的面容。古铜色的肤色更像是在外面风吹日晒很久的结果。我倒是很喜欢她的风格,她看起来像是个流浪主义者。

    她抬手拿酒时,我看到了她手背上的纹身:白色的海娜图腾。我不禁惊叹,“见鬼了,她的风格完全符合我的审美,不,应该是说她把我脑袋里的风格气质给呈现了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时她好像注意到了我正在看着她,她缓慢的扭过头来看着我,动作像是编程好的程序一样。她用空洞的眼神慢慢的看向了我,然后嘴角浅浅露出一个在我看来诡异的微笑,

    轻柔的对我说了句:“Hi~”,

    这个声音像一缕黑烟冲我袭来,又像是一阵不断的回音,直直的穿透了我的灵魂,她漂亮的眼睛像个无底的黑洞一样,几乎我再多注视她一秒,就会被吞噬掉灵魂,我打了一个激灵,快速的拿了两提啤酒,赶紧去结账离开。

    虽然是我先开始打量她的,但是我被她的盯地极不舒服,真是个怪异的女人,说来也奇怪,我好像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打量她一样。我看到她在我对面的柜台结账,而且她拿的那瓶金酒,是我平时最喜欢喝的。我们不会再有眼神交集了,她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外面的黑夜里。她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恐惧的不敢靠近。

    我的心情被莫名的扰的一团乱,我在河边坐了一会就回家了,回家之后又喝的酩酊大醉,早就把那个奇怪的女人忘的一干二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骇人的很,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被自己吵醒了,醒了之后我瞬间忘记了到底梦到了什么,我绝望的看了一眼外面灿灿刺眼的几乎能刺穿我的阳光,

    撑起身体去桌子上摸手机,“操…,下午一点了,该死的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而此时我不知道的是,昨夜的女人已经死在了东河边的 Carl Schurz Park 里,警察正在把她的尸体抬走,她表情异常安详,风轻轻吹起她乱蓬蓬的头发,露出了她右耳朵上五个歪歪扭扭的耳洞……

                                                                       ……

    “啊!”我惨叫了一声被吓醒了,“真好,幸亏是梦,真是个骇人的梦”。奇怪我已经记不得梦到什么了。正午的阳光照在地上那些七零八散的酒瓶子上,空气里弥漫着挥发了的酒精,我昏昏沉沉的去拿桌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刚好下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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