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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都过去了,可记忆还在

曾经都过去了,可记忆还在

作者: 严一亚 | 来源:发表于2020-04-24 09:44 被阅读0次

    小时候最爱去大姨家小住。

    原因很简单,大姨家是做粉干的,我们去了有粉干头吃。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诱惑是很大的。其次大姨夫是个特别和善的人,对我们特别疼爱,我们在大姨家一点都不会拘束,有时比在自己家还自由呢。

    大姨家做粉干是两天一水的。那个时候可没有机器,大姨和姨夫做粉干都是靠人工。做粉干的程序好像很复杂,工序也多。

    我只记得,早上很早的时候,大姨她们就要把大米洗净,浸泡在桶里盆里,这些桶啊盆啊摆开来就差不多占一间房了。

    到了中午,姨夫表哥齐上阵磨米浆。大姨把早上泡上的大米一勺一勺舀出来,放在石磨上,姨夫和两个表哥轮流推磨。不一会儿,纯白而黏稠的米浆就从磨盘里,一滴滴地流到磨沟里,然后慢慢顺着磨口滴到桶里。

    推磨是很机械很累人的,因为泡的米多,下午半天都磨不完,姨夫和表哥们往往要换手好几个回合。

    我有时候也会吵着要推磨,大姨夫就会停下来让我试试。我一推,呀,真沉!一使劲,呀,磨盘又被推离了位置了。

    这时候,大姨夫会笑眯眯地摆正磨盘,继续推磨磨米浆,然后指使我去帮大姨舀米。我欣然接受,但是没舀两下又不耐烦了,扔下大勺子要出去玩了。

    大姨和大姨夫从来也不生气,尤其是大姨夫,印象中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就是现在老了,也还是每天脸上挂着笑意。这种笑意,特别温暖。

    磨好了米浆,天也暗了。姨夫就把一桶桶的米浆装入布袋,用大石头压着出水,然后好揉面。

    揉面的工作一般都在第二天凌晨完成,那时我还在梦周公,所以从来没见过。

    等我早上醒来,姨夫他们一般都已经在压粉干了。所谓压粉干,就是将揉好蒸熟的面团装入模具,盖上活塞,用力压活塞,模具的下头便冒出了一条条整整齐齐的似丝线般的粉干。

    粉干出模后,落在下面接应的一口锅中,锅内荡漾着滚烫的开水,粉干在热水中接受洗礼之后立即捞起。这样冷却后晒干的粉干,特别韧,煮的时候不容易糊。

    每一筒模具中最先最后出来的叫粉干头,它会粗些,卖相不好,一般是要留起来自己吃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早早等在旁边了,等到它们出来还没有落到锅里时,大姨或大姨夫就会截过来了。

    这样热热的白白的,带着一股米香的粉干头,就是我们这些孩子最喜欢的零食。可以直接吃,也可以醮点酱油吃,现在想起,那种香糯的味道似乎还在嘴里弥漫着。

    冷却后的粉干被分成一帖一帖的,摆在竹篾编成的晒架上。大姨夫和表哥们就用头顶着晒架,一趟趟顶出去晾晒。

    姨夫顶架的功夫是一流的,他的头顶在晒架的中间,两手抓着架沿,一走一晃,晒架就上下摆动起来。总觉得姨夫脚下的步子和头上的架子是合二为一的,这样的律动特别的轻盈。

    表哥他们就没有这本事,他们直挺挺地顶着晒架,脚下的步子是步子,头上的架子是架子,一看就是形神分离的。所以不是晒架前倾了,就是后斜了,架子上的粉干就会移了位置,搞不好还会掉下来呢。每次看表哥们顶晒架,我的心里就会替他们捏着汗。

    粉干顶出去晾晒后,大姨夫他们就闲下来了。这时候,大姨就吩咐我和表哥们,送一些粉干头到三姨家去。

    三姨家和大姨家就隔一条宽宽的河,但是因为河上没有桥,从大姨家走到三姨家,要绕好大一圈呢。

    偷懒的我们就央求大姨夫,撑上他那条卖粉干的小船送我们到对岸去。大姨夫是必然会答应的。

    但是他的船实在是小,用一叶扁舟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人坐上去摇晃的特别厉害,犹如在风中摇摆的树叶,吓得我哇哇直叫。有时候,我怀疑大姨夫是故意把船撑得那么摇摆的,因为每次他看到我死命抓着船沿哇哇乱叫的时候,他笑的特别灿烂。

    到了对岸,惊魂未定的我和表哥到三姨家去送粉干头。大姨夫有时会在船上等我们。

    如果我们在三姨家玩久了,大姨夫也不会催我们,他会自己先撑船回去。等我们玩够了要回去时,就在对岸大声喊他,他又撑着小船来接我们。善良温和的大姨夫,在我的童年时光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大姨家不做粉干已经很多年了,我也很久没有吃过那么地道的粉干头了。但是每次回想起那段在大姨家的生活,我就会嘴角上扬,心底有股暖流窜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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