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与某个人、与某一物,甚至于与某一处的风景的相遇就是这样妙不可言,在这个大千世界各自走走停停,在某个明媚的清晨或者是某个宁静的黄昏,就这样不设防地遇见了,然后,相视微笑,会心地问候道:“嗨!是你……”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如我,在多年以后遇到了万竹园。
万竹园万竹缘很多年前,妹妹在一次市级的演讲比赛里,拿了三等奖。单位的领导一时喜上眉梢,让妹妹提个奖励要求,以示鼓励。刚出来工作的小姑娘,一脸稚气,她想了好一会,终于确定她要的奖励:她要去万竹园玩一趟!这个“慎重”的奖励要求,着实让领导愕然,继而大笑不已。于是过了不久,单位负责了去万竹园的车程,妹妹就喜气洋洋地兑奖了,还硬气地带上当时还读大学的我和读初中的弟弟。
我们仨怀着兴奋的心情在汽车里出来的那一刻,万竹园就静静地在眼前,像一位陌生却又平和的新朋友。说实话,那时我们有一点点失望:“万竹园”不是应该有许多竹子么?眼前的园子除了门前的几丛竹子,似乎再难觅竹影了……尽管有些小失望,我们姐弟仨还是在园子里,玩得不亦乐乎。我们在园子里繁茂的树荫下,发现了一间小小的竹屋,小小的门窗,里面有小小的桌椅,整体看来无不精巧细致,仿若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在森林深处的家。于是,姐弟三人就在小竹屋里耗了半天,拍照、聊天、打闹,少年不识愁滋味,年少的我们尽管不富有物质,但幸运的是,在这段枯燥贫乏的成长,一直有如甘泉的骨肉亲情相伴相依,“田家有弟妹,终岁喜相逐”。后来,年少的我们在万竹园游戏的小时光在我的成长生涯中,化成天边温暖的星子,总在每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闪烁窗前,让我无数次伫立凝望……
万竹园万竹缘我曾以为万竹园可能这辈子就只去这么一次,不想,就在一个星期前因为“尘世掠影”平台的征文颁奖活动,我又一次遇到它。去前,我打电话给妹妹,问她带上娃一起去么?她说“忙啊,太忙了……”,弟弟呢,他远在广州,弟媳有孕,更抽不出身。我多想重温一遍那段无忧醉人的年少光阴,可惜,逝去的时光如风,它静静吹过幽绿的山谷,吹过叮咚的泉水,穿梭过生命里的每个角落,浩浩荡荡地,似乎还有回响,却早已无处寻觅。
就这样,我怀着微微的感伤,带着先生和孩子一家三口来到了暌违已久的万竹园。多年未见,万竹园如一个长开了的女子,如果年少的我遇到的是年少的万竹园,而如今再见面,她年轻清丽,愈发惹人瞩目,我也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经营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田,守护小家的幸福和安康,在黄昏的菜市场遥见天边的那抹红霞,日子简单素然。
万竹园万竹缘活动结束的午后,我们带着娃,在园子里漫无目的地逛着。先生说“偷得浮生半日闲”,我示意他,那个活蹦乱跳精力旺盛的小家伙,“诺!快追上!别跑丢了……”先生立刻把“半日闲”丢在脑后,拼命追赶在儿子的身后。日光倾斜,我在后面看到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禁哑然失笑。
“妈妈!来啊,有个小屋子!”前面传来儿子稚气的声音,我赶紧跟上。茂密的树影里,一间小小的竹屋兀然在高大的树下出现,一时间,仿佛旧时光轻轻再现,姐弟仨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旁……我的心一瞬间被狠狠触碰了一下,脚似乎长出了根系,把我牢牢定住在午后的树荫下这间小竹屋前。我看着儿子兴冲冲地奔进了小竹屋,就像年少的我们,他在小窗户里朝我做鬼脸冲我大喊:“我好爱这个小屋子!”我笑了,却不知,心里始终有种落泪的冲动。是啊,美的东西总会让人伤感。就如,留不住的时光,可是生命也在延续,骨肉亲情和爱也在延续,旧日的时光、生命里的一些人可能会与现在的你早已远隔千山万水,但人间的温情和感动一直都存在,譬如,昔日的万竹园,年少的姐弟,而今天,陪在我身旁打闹、嬉戏的父子。
万竹园万竹缘多年之后,我在万竹园,荡着秋千,看着冬日的黄昏里,依旧挺拔青葱的大树,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但我们早在彼此年少时就相识。孩子在远处的草地朝我跑来,先生笑眯眯地跟在他的身后,我抬头,又瞥见,天边那颗最早出现的星子……
万竹园万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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