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我,我也是他们。
在声色犬马的物欲世界,它既是静态也是动态的人的一生,在随波逐流的岁月,它更是知己知彼的战友。
或许它本是形容娇好,却长着猥琐的表情,满目苍夷,眼神空洞,对生活没有了希望的人;在我快乐的时候,它也会快乐,在我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它也跟我落寞成秋风的残叶,在寒风刺骨的轮廓,彰显着它本来的模样;如果说春夏秋冬只是表达时间过得迟缓,为什么它会老得如此仓促,青春岁月真的有点着急了;日渐衰败,悲观烦忧的情绪不减反增。
我真的不想多看它一眼,可是我又不得不修饰自己来,在走出门之前肯定有所端倪,看看那张老脸是否歪了还是斜了,犀利的眼神,充满智慧和愚蠢,隐秘暴虐的本性。
它是良善之辈也是罪恶之徒。
清晨沐浴的第一缕阳光,就是多看几眼那个人,不会使我感到光怪陆离,辨析它不是一头怪兽,而是醇正的人类血统。稍微的伪装,就可以出门披着面鼬,正经的装蒜,可能就是儒墨文雅。可惜它不是,他只想做个人,认为自己还可以进一步融入到这圈子里,扮演一名乖戾的角色。没有情感的动物,出口成章,在面对现实纷争涡源的时候,像条疯狗一样乱喷。在我走出门的那时候,防御城墙厚如长城那么蜿蜒起伏,随时都会做出爆发的洪荒。有时,也会在利益熏心面前,以为自己还是个人。
如果我真的自认为被定义的洪荒猛兽,就没有必要在海瑟薇的画舫成为世俗的欲望救赎者。
人的每个时段,就像那张张抽象派的肖像油画,瞬息变化莫测,是人是鬼由心而生,你认为那是安徒生的童话,怎么也没想到是格林兄弟黑暗森林的隐秘凶兽。
我从没想过会在高斯麦安镇见到这么个人,那是冬天的一个晚上,我漫无目的走进酒吧,点了杯威士忌坐那里倾听肖邦之夜。酒后半熏,有个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皮肤白皙,曲卷的黄头发,那是高斯人最流行的款式。她走到我身旁,自来熟的模样,给我也点了果酒。她的星眸很迷人,就像浩瀚星空中那颗闪烁的启明星。她把杯子啜在嘴边又放到酒吧柜台上,微笑地看着我:“听说你们高斯人都喜欢这么盯着漂亮的女人看。”
我略微感到有些欠妥,把头别向柜台的酒架处,“哦上帝…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诧异小姐,给我点了杯这么好的龙舌兰美酒。”
“美酒配英雄,自古以来都是一段佳话流传以高斯人。”那个女人调侃地说。这让我有些赧颜羞色,似乎犯了大错的孩子。
后来深入地了解,我们坐在吧台时间很漫长,得知她不是高斯人,而是流浪画家,她叫安格海瑟薇醇正的印第隆凯特人,今年刚过桃李年华,她说时间就像水一样流逝,稍不留神都已经老去,她的前夫是战俘的士兵,死于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他的死她倒是不感到意外,世态炎凉,有的只是时代的牺牲品,那个堕落世俗映照在现实生活的代表人物。
“你也是士率出身?”
我赶忙摇头说道:“我不是,我的家族是世代的木匠活计。不过,我从小就对摄影师的职业,较高的热忱和崇拜。”
“看来,你也是高敏感群体啊。”
“那倒不是,我对岁月峥嵘高敏不希望因老而死去。”
她有些诧异看着我,突兀间,眼神又逐渐暗沉,她说,人总会因各种原因生老病死,岁月的风霜洗礼,只是人的一个过渡形式,没有人可以改变形容,唯有心是一成不变,在成年开始,我们就赋予着父母的意志而活着,比如你的家族世代是木匠出身,而我也要怀着我学徒的心态继续作画,谋求生路。
“你相信,镜子的自己么?”安格海瑟薇目光浅浅的看着我。
“不相信,人即是物,物即是人。”
“那既是人,为何又是物?”
在两个同频人在同一个维度,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候,多少会感到心灵有所沟通,似乎遇到知己一样。有时候,我正在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感到发愁,可能更多的是不了解自己,没有真正了解自我内心深处想要什么,或者因为生活迷茫,忘乎所以,寻求另一种解脱的方式。我更不能接受,面目狰狞的自己,可是我内心是干净的,在这个物欲时代以形容娇好为善,那么一个丑陋的人就会彻底地成为了恶徒。
“实在,抱歉,我就是流浪街头靠肖象画谋生,我曾遇人生最大瓶颈,就是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人坐在我的对面,还极力要求把他画得再好看些,我感到无所适从的茫然。”安格海瑟薇柳眉倒竖地说。“后来怎么样了?”我有些好奇地问,或许这样刨根问底,会感到对方有些生涩,真像是两个疯子在对话。
她捧腹大笑,她的表情使人感到有些无奈,“没戏。之所以是这样,我根本没把他真实样貌画下来,而是用抽象派的作画方式,掩盖了他所有的欠缺。”
“他给你付钱了么?”
“蒽,他感到十分的满意。”
“为什么,你不把他画得更加善良一些。”
她怔忪地看着我,似乎领悟到了什么隐秘的真理。
我们交谈方式天马行空,在物欲的时代,深感无地自容,可能你认为他丑陋不堪,实锤的暴徒,却是内心祥和的善良的人,然而面目娇好的人却是为非作歹,在这个时代,诓人却成为,了不起的焦点角色,稍微的诓人就可以谋条生路,那么蜜饯嘴甜的人真的可信么。
人既是视觉动物也是听觉动物总不能在无声的时代,摒弃你认为丑陋的那一面,择优你认为好的,在追求完美事物,我们却变得如饥似渴,没有真正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听出我话中带刺的沙漠人掌,没有再笑,眼神很是严肃地看着我,“是的,我另送了他一幅画,那是一幅没有添加任何防腐剂的画像。”
我微微地点头交之,说明我很赞同她的做法。那个极其癖美的人,他看到的世界都是千疮百孔,但他怎么也不知道那个丑陋的真相,也有温存的良知,可能我根本没有认真发现它们存在的意义。而是,刻意在镜子面前练习,在虚实流动的生活以为那个人完全不是物,是我无法逃避真实的自己,没有完全接纳现在的生活。
凌晨,我和安格海瑟薇道别,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到她苍老佝偻的背影离我而去,她更像一个智者,在世上迂回一遭,真正受到风霜洗礼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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