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之风
这年7月时分,世道果然如蔡文杰那刀客所言,葛里镇开始有好许官兵穿过,却如土匪打劫。他们走过处总是洗劫一番,有不明事理的人出来理论,便遭一顿暴打,官兵们骂骂咧咧地说:“老子前方送命,吃拿些东西还要你来阻止,真他妈的不知好歹!”打过之后,上马呼啸而去,却也有美貌女人被拖上马挟持走的,街上自是一片慌乱,又有哪个敢上前阻拦?个个惟恐管不住自己颤抖的身子,怕闹出些动静惊扰那伙强盗,无端遭遇灾祸。于是急忙的将身子贴在墙上,任由货物满街乱飞,鸡犬惨叫……
饶是官兵闹腾不算,却也有一帮无赖和衙役趁势捣乱,行些霸道之事,强抢股权,霸人祖业,势力大一些的告状,费了好许银两,却平白地每年要交出许多保护费给县太爷,否则你的营生便是不能做了。要做就得就坡起价,所以行情一天天暴长,搞的市场混乱不堪。于是,那平时拥挤的大道突然间空旷了下来,渐渐荒凉的人们都不敢出户了。
又是一年过去,葛里镇已经没几户店铺,明月的绣品也不敢拿出来卖,只有个别几户定点供应,却是卖的少了,进项紧缩,生活也日渐艰难。我还依然叮叮当当的打铁。我的东西没人用,没人来抢,况且一天也挣不了几两碎银子,抢了银子去还不足他们一把赌资,即便没人抢掠,因世道之故,活计也凭白少了六七成。
那晚,刚刚安歇的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道,我起床附门而问:“谁?做什么的?”
门外那人小声道:“阿牛是我,蔡文杰!”
开门,将侠士马匹牵入院子,喂了草料!蔡文杰说:“寻口吃食,马上还要启程!”
我摆上白膜,炒了一盘红椒白菜,从地窖里搬出一坛酒。
蔡文杰将一两银子拍在桌上说:“少废话,收起来!”
后来听他言说,辽军已破幽州,兵马不日过正定府,下一程就是大名府,然后直捣黄龙开封,国将不国!他还愤愤不平的骂汉元帅徒有其表,无韬无略,骁将不征,贤臣不用,贼子当道,奸佞小人误国,致使江河生灵涂炭,国土城池日日被残食!
饭毕,蔡文杰起身告辞,牵马出门的时候,压低声音冷冷地说:“国之将亡,匹夫有责,你准备准备,两日后和你的徒弟一起随我去随州大洪山当兵,你们负责打造十八般兵刃”不等我辩解,蔡文杰将手指放唇上“嘘”了一声,又摇了摇手指说:“你无可推脱,你是国之栋梁!”说完,蔡文杰拽镫上马,马鞭一挥,离弦而飞!
天亮的时候,我将消息悄悄告诉了明月,又跟徒弟刘玉龙协商,刘玉龙迟迟疑疑地说:“非国牌汉兵,属叛汉之卒,岂可戴罪?让祖荫蒙耻是大不孝!”
我本也去意未决,就不再声张,同时告诉刘玉龙要保密。
后晌,明月拎了细软领了宝宝杨瑞安来奔,安置在东厢房,瑞安叫了声伯伯,又抱腿撒娇,讨糖吃,安抚不一而足,明月就命儿铺桌写作业,完了跟我商议后天启程之事。
我问明月,阿妹因何愿舍家撇业远奔天涯?
明月蹙眉恨恨地道:“安安他二爷常去唠叨,原以为是照顾侄女孙子,也帮了种菜摘瓜,偶尔浇园提水,还给买些锦帕、糖果和脂粉,却不想老家伙不安好心,夜半不走,吃醉赖床,叫来婶娘,还遭受他毒打,亏得广袂大娘叫来几个壮男,才把他抬出门墙!”
说罢已咬牙切齿,宝宝也插话说:“二爷还拉扯娘,被娘扇了一巴掌,娘骂他畜生!”
我知他们说的是玉虎,对他的人性我早已看透,知他是一个地地道道没原则没底线的泼皮无赖,只盼我有身好武义,打他个狗嘴啃泥,让他见我就吓破胆,再也不敢行不义之事!
“而后呢?”我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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