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命里遭受的迫不得已,必有它的玄机。
姜疏雨站在KFC门口,迟疑了一下,今天刚好20号,又刚好晚上八点半…犹豫要不要进去,可是,这周边找不着公共厕所了…
扭不过生理需求,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提心吊胆的上完厕所,转身出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大堂…一副副陌生的面孔,却又让她生出一股子落寞来…
(二)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你有没有和爱过的人做过约定?那种还在深爱却已经在担心害怕失去,未雨绸缪的想把对方投进未来影子里的约定。)
“阿弈。”
“我在。”
“如果有一天,我们失去联系,找不到对方,怎么办?”
“为什么要失去联系?”
“我们约定个地方吧,如果找不到对方,又想见对方的话,就去那里相遇!好不好?”
“好。”
“我想想…那个地方一定得坚挺,不能轻易倒闭!…就KFC吧?…时间呢!就定每个月20号,晚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吧!不要太长,等太久,会很失望吧?”
“好。”
姜疏雨的记忆中,她说什么,汪弈都会说好。可是,为何命运的黑胶碟却偏好插曲,转着转着,他们就变成了对方生命里的插曲了…
(三)驾考初遇,情根轻种
姜疏雨与汪弈之间的缘,来源于那年秋季驾考…
那年,姜疏雨奋战职场,为了提干,仓促间想去买一本驾照,打听到了一家驾校暗箱操作,可以免考买到驾照,只需考场走个过场…
而汪弈和姜疏雨的教练是哥们,教练一有事,就让汪弈去替补。
赶巧,姜疏雨考科目二和三的时候,碰到上头严查,教练抱歉的告诉她,走过场的形式得再加一点录像资料,她得自己倒车考试…
“可我连倒车怎么倒我都没学过呀?!”姜疏雨一脸绝望。
带队的教练也是头大,每个学员收了一万多学费,要是全没过,一来二去的成本叠加不说,被退费的可能性也增加了不少,毕竟买证的这些人,多半不是考不过就是急着要证的!
“考场后头有个大停车场,我叫个人去教你倒车!”教练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就这样,把汪弈献给了姜疏雨。
汪弈教了两轮,考试时间就到了。姜疏雨有些颓废,觉得自己命运真是多舛啊!怎么就偏偏,准备作个弊,那头抓考老师就派过来等着抓包了!
汪弈看她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一时心软,把口袋里的蓝牙耳机递给她一只。
“一会你考试的那个位置有个后门,我站在门外给你提示。你把头发放下来,把蓝牙耳机挡住。”
姜疏雨这个时候才有情绪抬起头看向他,这个长得有点阳光气质的男孩,刚才怎么愣是没注意到他的帅气模样呢?
播音喊到姜疏雨名字的时候,她提着一颗心穿过监考室,来到监考外场,监考员隔着玻璃窗,用话筒指示她。
“上车,把车倒进划定车位,每个考生只有两次机会!”
监考员后面又站着几个一样穿着警服的人,应该就是上头派来监考的吧…
姜疏雨有点紧张,眼神越过车顶,看向后门,那抹白衣身影,正若无其事的斜靠在栏杆上抽烟,头顶那一团雾气,在她眼里,霎时染成了一圈光晕,原来,一个男人的侧颜,也可以如此洒脱帅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耳麦里,也适时响起刚熟识的音线。
“别紧张,听我口令,照做就好。考试很简单,就直线倒入我面前这个框位就好!先把安全带系好。”
姜疏雨心里默默“嗯”了一声。把安全带系上。
“踩住离合和脚刹,点火启动,离合和脚刹不要松开。”
“挂空挡,打开双向灯,看下后视镜和左右视野。挂R挡,准备倒车。”
“松开手刹,然后慢慢松开离合和脚刹,油门轻点,就慢慢倒过来就行。”
汪弈蜻蜓点水的三句话,姜疏雨照做起来已经手心出汗了。
腿部肌肉僵硬得快成蜡像了。由于紧张,一开始半脚踩着的高跟鞋愣是没敢调整挪动,就在她慢松离合的时候,果不其然的脚底一滑,离合弹回原位….熄火了…
通报器里提示,倒车失败,还有一次机会。可姜疏雨心态已经崩盘了,料想今天该是劫数难逃了。耳麦里那个声音,却还在坚持着。
“别怕,照我说的,我们再试一次。”
… …
那句“别怕”,像泥潭里的稻草,紧紧拽着姜疏雨,愣是把她拽上了岸。
拉完手刹,熄火后。疏雨听着播音员在那喊着“考试通过”,有点恍惚的下了车。仿佛刚才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操控木偶。
回头看一眼后门,却已空无一人。偷偷把耳麦装进包里,她觉得,回头得好好谢谢这个救她于危难的光明使者。
(四)爱上你,原来如此轻易
那日寻不到人的姜疏雨,跟教练要了汪弈的微信。才知,原来,他在她上班的公司不远处,开了一家甜品蛋糕店。
一个会做蛋糕的帅气少年,听着,就很纯情。于是,汪弈微信的备注名被改成了“白衣少年”。
俊男靓女,一来二往的接触,他们话题开始慢慢变多,从生活到理想,从甜品到王者荣耀,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恋人。
“你在干嘛?”
“和教练在店门口数星星。”
“今天我爸生日,一家子在你们楼上吃海鲜自助。”
姜疏雨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一百米外的拐角处。远远的,她看见汪弈和教练面对着她坐在门口的靠椅上。汪弈被她牵引着,埋头顾着和她聊微信,并未看见她在向自己靠近。
而教练却正无聊的四下张望。
“诶!阿弈你看,那边那个姑娘看着不错耶!”
“嗯,腿挺长。”汪弈应付式的抬头瞧了一眼,复又继续发着微信信息。
说的就是姜疏雨,她今天穿一件藕粉色束腰上衣,V领加褶皱束腰,衬得脖子和腰肢雪白又细长,又搭了一条前短后长的碎花雪纺裙。裙摆在秋日里的和风中飘起,像极了时装秀里徐徐走来的超模,带感十足。
教练觉得,那风景里的和风,都跟着带了一股子香韵。
虽然看不清面容如何,但是气质还是攒足了眼球的。教练打从发现风景里款款走来一个气质美女后,眼神就没舍得离开过。
直到姜疏雨走到一二十米的地方,教练才看清是熟人。
“咦?阿弈,那人,好像是你女朋友啊?”
汪弈这才舍下手机,抬头看向已经快走到他们面前的姜疏雨。确信教练没有骗他后,赶忙站起来,准备迎向她。
“腿挺长啊!”教练没忍住打趣他。
“帮我看店。”汪弈伸手给他一盖头。迎向姜疏雨,牵起她的手。
“你不是在楼上吃饭吗?”汪弈心花怒放的握着眼前的惊喜。
“来得早,吃完了,我想下来把车开上来,可我绕晕了,找不到直达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了。这里的电梯怎么有的只到一层?”疏雨眨着眼睛说着无辜,仿佛突然出现的惊喜,只是无奈求助之举。
“走,我带你去。”汪弈欢喜的拉着疏雨就走。疏雨朝教练摆了摆手,招呼和道别一并打了。
来到昏暗的地下停车库,有些冷清的楼盘,连灯光都开得抠抠搜搜,零星几辆车错落几处,很快便找到了姜疏雨的车。
昏暗里,汪弈拉近疏雨,拥她入怀。疏雨赶忙娇羞的推开他,指了指墙顶上的监控。
“那我们上车抱?”汪弈心花怒放。
“不行,我爸他们估计已经下楼了!我得去接了!”疏雨红着脸。
“好,那我们抱快点。”汪弈嬉笑着,跟着上了副驾驶位。
一上车,也不等疏雨拒绝,直接抓住疏雨要去启动车子的右手,用力往自己身上一带,疏雨顺势倒进了汪弈的怀里。
汪弈左手也没闲着,抚上了疏雨的右脸,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湿热的吻,温软且绵长。疏雨脑子一片空白,僵直在那,任由汪弈的思念在她口里放肆的攻城掠地。只能感受到汪弈那只捧着她右脸的左手,微微汗湿地,贴着她滚烫的脸颊,像生了根一样,挪不开,滚烫着她的心。
汪弈如此沉醉的品尝着疏雨口里的芬芳。直到一阵熟悉的音乐响起,才叫停了这辑艳景的继续。疏雨从迷茫中清醒,红着脸推开了汪弈,拿起手机。
“…啊!我刚找到车…嗯,你们在那等着,我马上到了。”
汪弈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慌张接电话,一面启动车子的疏雨。
“那我回店里了。”汪弈读懂了疏雨赶人的眼神。
“嗯,到家跟你说。”
“好。”汪弈复又吻了吻疏雨的额头,紧了紧她的手,恋恋不舍的松开,下了车,目送她驶向出口。
(五)所有的美好突如其来,却又转瞬即逝。
疏雨一整天都没有心思上班,因为给汪弈发了一天的信息,都没有回复,电话也不接。真担心他有什么意外。
可是,偏偏那么刚好,来了个客户,踩着下班的点,找上了她。她只好顺便带去汪弈店里,看个究竟才能安下心谈事情。
站在店门口,与汪弈四目相对的时候,疏雨心头一阵憋闷,因为她看见汪弈清闲的站在吧台旁边发着呆,手机就放在旁边。
姜疏雨原本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了,却堵了更大的一块石头在胸口。
她假装不认识汪弈,越过他,带着客户去了二楼包间,点了两份饮品和一些招牌甜品。
那一晚跟客户基本没谈拢,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生活和工作中的琐碎。
要回去了。下楼的时候,店里没有看见汪弈的影子,出了门,才看见他在不远处的几块石墩上坐着,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路灯有些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有说有笑的越过他向停车位走去。疏雨看见汪弈的脚下,是满地的烟头。
把客户送回去之后,疏雨掉转车头,重回去找汪弈,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汪弈会突然间不理她。
然而,当她重新回到汪弈的甜品蛋糕店门口的时候,发现已经关门了……
还是不接电话。
疏雨坐在车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汪弈为什么会突然态度大反转的远离她。越想越气,给汪弈发了最后一条微信。
“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我只等你到今晚十二点,如果你还是不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肯理我,今天以后,我也便不想知道了。”
发完微信,疏雨擦干眼泪,回望了一眼漆黑的店铺,开车回了家。
失魂落魄的在沙发上坐着,干耗着,任墙上的时钟每转一圈,都剐了一遍她的心。
终于,在十一点五十五分,汪弈发来一条信息。疏雨迫不及待的点开,却又颓然放下。
那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六)世间离奇千千万,然而,只有你,才是我的奇迹。
回忆一牵扯,便是一个年轮。
整整十二年,姜疏雨都没有忘记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个白衣少年。
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也和她一样,步入婚姻围城,也有着一个小天使在身旁,或者,是两个、三个…
至少比她幸福吧…她这个被婚姻的枷锁禁锢着,老公张子扬却和闺蜜罗文跑了六年的情感失意人。原来,即使换了一个人,她也找寻不到属于她的幸福。
想到这,她苦笑着抬起脚步,转身要离开KFC。
走了十来步,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喂!…是疏雨吗?…”
那个声音,她等了十二年,却还是能一下子就想起来!浑身一个激灵,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疏雨回过头,终于看见了那个,她想了一个年轮,却也怨了一世青春的人。那个还是穿着白衬衫,黑色九分西裤,被岁月万分疼惜没什么变化的,汪弈。
她没有回应,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情,说不清悲喜,也并非无动于衷,可能,被这份奇迹或是巧合,震撼到了。
“你,还好吗?我…一直在等你。”汪弈欣喜若狂的走到她面前。
“我从来没想来过这里,只是今天,凑巧。”疏雨想解释她已经不记得那个约定了。
汪弈却笑了。
“进去坐坐吧。”
“不了,孩子该睡觉了,我得回去了。”疏雨表达着心底那股抗拒,她怕一不经心,自己又会沦陷在他漫不经心撩拨出来的涟漪里。同一个坑,她不想跌第二次。
没等汪弈再开口,疏雨便转身匆匆离开了,那股着急,更像是落跑。
遇见汪弈之后,她恍惚地过了三天,那三天,全被记忆填塞。曾经所有的美好,一下子全涌现出来,充斥着她的感官和味蕾。可总在最后,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又一个周一,送儿子去幼儿园的时候,却在幼儿园门口,又遇见了汪弈。她以为他也是送孩子,假装没看见他,把儿子送到教室之后,想趁着人流离开。却还是被汪弈堵在了车前。
“疏雨,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汪弈抓着她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疏雨慌忙甩开,回望了周遭。
“你别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有家室了!你不应该再来纠缠于我!”疏雨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
“我都知道了!他已经杳无音讯六年了!他竟然舍得!丢下怀孕的你….”汪弈眉头紧锁,朝疏雨又近了一步。
“与我而言,你跟他的行径,似乎没有任何区别……我不想听你谈过去,也不想和你讲如今。”
疏雨说完,眼眶已泛红,伸手抓住门把,想在眼泪掉下来之前,离开这个到现在还让她伤心的人。
“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离开你吗?”汪弈伸手按住驾驶门,怕她又一次逃离。
“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紧接着又问了她一遍。
疏雨犹豫了一下,说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这个心结,压抑了她的整个青春。而今突然能解开,那种诱惑力,就像赌徒腰缠万贯站在赌厅里,耳朵里、脑子里、心里,全是叫嚣。
“我来开车,跟我去个地方。”
疏雨任他上了自己的驾驶座,犹豫了一下,爬上了后座。
车开了有半个钟头,一路上,汪弈回望后视镜,疏雨只是盯着窗外,面目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时间,悄悄在她身上,刻进了忧伤和冷傲,远远的望一眼,便觉得高不可攀。
在一条路的尽头,汪弈停了下来,熄了火。疏雨回过神来了,发现车子开到了海边,而车子旁边,隔着石头堤岸,是一艘船。
“跟我上去。”汪弈打开后座门,向她伸过手来。
疏雨并未领情,越过他的手,自己走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船。那是一艘大渔船,船头挂着很多很多的透明灯泡,上下好几排,她头回看见一条船上装着那么多灯泡,却也不想开口问缘由,心里猜测,可能是为了夜里打渔。
汪弈领着她,在甲板转了一圈,又下到船舱,疏雨第一次知道,原来一条船的船舱里,原来也可以装修成一个小格局的家。厨房床铺沙发办公桌外椅子应有尽有。
汪弈领着她来到一张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几本日记本,递给她。
“答案就在里面。”汪弈一脸深情的看着她,她别扭的不去看他,却伸手接过,坐在沙发上,翻了起来。
那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记载着汪弈的青春,确切的说,是记载着汪弈和疏雨分手后的故事。
原来,那年汪弈父亲积劳成疾,不能再从事渔业,新置办的渔船,贷款还没还清,还有一众签着合同的渔民跟着他父亲讨生活。
他于家庭危难之际,接手了渔船,开始了另一种人生。又怕耽误了疏雨,愣是咬着牙不肯说出实情。那几本日记里,记载着汪弈整个青春里对疏雨的思念、苦楚、和新生活的各种艰辛,以及终于苦尽甘来,准备登岸,转租渔船的喜悦。
疏雨还没看完,已经泪如雨下。
汪弈不忍,走近蹲在她面前,合上了她手里的日记本,拥她入怀。
“再给我一次机会,来弥补我们之间的遗憾,可以吗?”汪弈抱着疏雨,神色动容。
“可是我已经结婚,有孩子了。”疏雨泪目。
“那个不值得的人,就让他继续消逝在人海里。而你珍视的一切,便也是我的一切。”
“可你是独子!我今年已经38了!可能已经没办法为你生育了,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我熬的这些年的单身,只因为凑和不了没有你的婚姻。”
“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疏雨茫然不知所措。
“…好,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换我来等你。”汪弈深情的看向疏雨。
(七)世间最凑巧的事,便是想见的不想见的,全有了安排。
被汪弈送回家的疏雨,心口还来不及品尝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却在门口,看见了另外一个让她痛苦至极的人影。那个背着她偷情,带着她的闺蜜一走便是六年的老公,张子扬。他的身边,是一箱行李。
疏雨一时有些恍惚,这一世,上苍究竟扔了多少劫难和考验在她身上?接下来,又将是什么情况?
她藏起心口所有的情绪,越过张子扬去开门,任他跟着她进了门。
张子扬,看见她的那一刻,像刺梗了喉,眼神有些难堪,有些迷恋,还有些难以看清的情绪。
疏雨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等着接下来的血雨腥风。
张子扬把行李放在玄关,找不到自己的拖鞋,光着脚来到客厅,坐在了疏雨对面。
“疏雨,你一点都没变…”尴尬了一会,张子扬开口了。
“如果是办离婚,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疏雨一针见血的撂清。
“疏雨,我这次回来…是回家…不是离婚。”张子扬满心愧疚的看着疏雨,接着说。
“疏雨,是我当年一时糊涂,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张子扬一脸愧疚的真诚。
“哈!又来一个’给我机会’?!你们肆意挥霍我的青春,现在又要来讨要机会!谁来还我青春重来?”疏雨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两个耗尽她所有青春的热情的男人,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异口同声的请求挽回她的爱。命运真讽刺!
“又来一个?”张子扬有些困惑,却又立马猜到情形,整个人突然慌张激昂了起来。
“疏雨!我当年跟罗文那样离开,其实是一时愤恨,想报复你。是她跟我说,你心里一直装着汪弈,哪怕是跟我结婚,你也没有忘过他,还把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给我看。”
“你知道,作为一个深爱你的丈夫,一个恨不能把你揉进生命里的男人,听到这些话,有多难堪和愤恨吗?她说她喜欢我,我当时一时恨及了你,就带着她离开了…我其实并不喜欢罗文,甚至于跟她在一起的这六年,每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我跟自己说,什么都不介意了!我只想回来见你,哪怕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还是爱着你!你知道吗?疏雨,我连做梦,都想回来找你!跟你说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我原是真没有勇气回来,跟你说对不起的…若不是我忍不住打电话回来…原来我们有个孩子…”张子扬已经半膝跪在疏雨面前,伸手要去握疏雨的手。
疏雨再一次泪眼滂沱,却抽出了手,扭头不看他。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她的确心里装着对汪弈的念念不忘,却也恨张子扬那年丢下她不告而别。一时之间,心里权衡不出孰对孰错。
她又响起汪弈今天对她说的话,她珍视的一切,他都同样珍视。她心里陷入两难。
张子扬见疏雨没能被自己的真心打动,却有些摇摆,紧接着说。
“疏雨,想想我们还有孩子,你忍心让他一直生活在没有爸爸的环境里?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来弥补你们的母子这些年缺失的温暖,好吗?”
“疏雨,在我心口,我是真心爱你的!余生,我想尽我所能的照顾你们母子。”
“疏雨,我知道,你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不是有句老话说得现实。母亲要是改嫁,对孩子来说,除了妈妈,其他都是陌生人。你忍心,我们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被轻怠吗?”
张子扬的最后一句话,狠狠的敲击在姜疏雨的心口上。是的,汪弈是独子,如果她们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们家定然会对她带来的这个儿子另行看待的!她怎忍心只顾着自己贪爱,不顾及她心口的肉。
她万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始终未断过。张子扬顺势把她的头贴靠在自己肩头,任她流尽心口的不舍。他知道,他说服了她。而现在,只需要给她时间。
姜疏雨把张子扬遣去了酒店,警告他,她没有决定之前,不能再出现在家门口和儿子面前。她要给儿子一个完美的爸爸,那之前,她自己得把状态调整好。
张子扬满心欢喜的走了。余下姜疏雨一人,颓废的躺在沙发上,任由,泪落两旁。
耳边反复响起汪弈的深情告白和张子扬最后那句话。
她明知道她会怎么选,可是,那心里,还憋着她攒了十二年的,不甘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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