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梦的时候,还梦见母亲做的早饭:一碗面条,一块香葱味的麦块。
可是,等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去工地打工了。
屋里空荡荡的,正如此刻的心房。
想起小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母亲还没有回来。我就歇斯底里地朝着垭口哭,边哭边喊,“妈妈!妈妈!妈妈!……”。
我想,要是我还小,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也还是会哭的。
人啊,无论长得再大,也无法离开母亲的爱。这种关系,就像孟郊说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一样,骨肉相连,缺一不可。
曾经也感受过离开母亲的爱的滋味。那时,心还向着远方,于是去了浙江。可是觉得浙江的食物都没味道,唯有母亲的饭菜,才是世间最可口的。于是总会时不时地想念母亲做的回锅肉、鱼香肉丝、腊肉……想到眼泪都哭出了泪水。后来在浙江呆了八个多月,毅然决然地就回重庆了——也决定再不会离开——有母亲的地方,才是世间最暖最安稳的地方。
不过,哪怕回到重庆,也不能常常和母亲相聚——母亲要和父亲一起,去工地打工。
提到打工,这是心头的伤疤,母亲都四十七了,个子不高,微胖,还有腿伤腰伤,但是还要去做繁重的工地活——我要何时才能挑起她身上的担子啊,让她可以安闲地逛逛公园,跳跳坝坝舞!
因为要养家糊口,所以一家人也是聚少离多。
这几天活不恰当,所以父母在家呆了一个星期。而我也恰好辞职找工作,所以在酷热的夏天,我们有时间聚在一起。
于是母亲早早地就开始顿腊猪脚、番茄排骨、煮酸菜鱼,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姐带着她的孩子过来了。母亲笑盈盈地迎上去,然后把佳洁(我姐的孩子)抱起,“来,外婆亲一个!”
而母亲在的这几天里,不仅有好吃的早饭,还有丰盛的午餐晚餐。其中最香的要数母亲自己做的咸菜,干香,用来炒回锅肉,那香得可以让我多吃两碗饭。还有打完球回来,很想吃西瓜,但是自己不买,我猜母亲一定买了的。结果打开冰箱门一开,一个冰大西瓜就妖娆地跃入眼帘,那种喜悦,就和小的时候揭开生日礼物是一样的。
这些饭菜和水果,虽然平凡,但是都充满了母亲的味道——爱的味道,给我温暖的力量,从而敢于面对人生低谷的黑暗。母亲和孩子之间之所以不可割舍,其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在这一茶一饭里浓得化不开的爱吧!
可是,今天早上母亲又去工地打工了。
睡意朦胧中,我听到母亲打开我的房门,然后很快又关上了。
而等我醒来,不见母亲,突然觉得失落。
但我不该失落,因为我身上还有一份必须尽快实现的责任:让母亲不用再去工地打工,可以安享生活。
2018/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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