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游

作者: claire_wang | 来源:发表于2018-08-04 18:35 被阅读0次

          天气依然闷热,刚从老家看护病人回来,不如去游泳,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我游泳的时候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豪情,最近特别喜欢游泳,尤其是潜到水下的感觉,安静而遗忘掉整个世界……

          出了游泳馆,风雨交加,我喜欢这雨,粒粒结实坚硬,粒粒皆辛苦皆清楚明白,在冷雨中走也是好的。雨更大了,路上车稀,两边高楼森然壁立,我走的不疾不徐,每次淋大雨的时候总能想起苏轼的“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其实雨很公道,雨只是单纯的雨而已,但是到人心里就有了好坏之分了。

          我和池香是一对很奇妙的组合,尤其是性格上,我性格外向,善交友,爱逞能,出去喜欢带领着好朋友呼来喝去,偶尔觉得蹭吃蹭喝的感觉还蛮幸福的,我表面上有很多缺点,特别是说话,喜怒形于色,武断且口不择言,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说话老让人不爱听。有时候说话把握不了节奏,有时候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大大咧咧的且其貌不扬,所以很多人不爱听,有点但有一点,无可否认,对待工作和生活还是满积极的,身上有股向上的冲劲。

          而池香天生喜静,对外界的社交与应酬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人多的地方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宁愿一个人在角落里待着,做玩玩手机挺好的。但其实我们还是有相似的地方。至少一直以来我是这么认为的,总有说不完的想说的话,也不用太多顾忌……比如我们都不喜欢加班,或者说对文学都有点执念,对社交都有恐惧。     

          一开始就发现池香沉默寡言,就特别信得过她,但又常常畏惧那种了无牵扯的感觉,答应见,便是可以说,不说,就是真的说不出了……特别像四年前的故友,消失的时候,不明原因而决绝不回头……

          我不算大方,但在结婚生娃送红包、请客吃饭买单上,也从来不马虎,朋友聚餐,打车,路费大多时候他都会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的买单。这点倒是自得其乐,也不和别人计较太多……但偶尔也会用钱的事情发愁,比如看到特别想入手的好书、檀皮的宣纸、还有正需要的一方好章。

        日有一钱惟买书,读书跟喝酒一样,都能让人暂时忘记眼前的烦恼,酒是越喝越醉,书是越读越清醒。我和前些改革后险些失业的小侯同志说:“书是避难所啊,最开始的那些书,都是些难过的日子。”是的,这么些年,每个跟我亲近的人总说,感觉我用太多时间都用在书画上,对人有疏离感,或者说谁都不爱。我很爱说话,也爱听别人说话,但我很快发现,那些人说的话自己根本就不明白,吃喝拉撒有什么好说的,鸡零狗碎有什么好听的。

          我做事情容易太飘,但还是有能力去做冲锋陷阵的那个人,所以容易在很多公众场合被人吐槽一些小的纰漏。前些天结束的时候,主任把我一个人留在了会场,各种贬低漏洞百出、工作能力低下,甚至子虚乌有,我不发一言。一年来,已经完全没有辩解澄清的力气。好多年来,我曾有过一个“良好”的愿望:我对每个人都好,也希望每个人都对我好。只望有誉,不能有毁。最近我恍然大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

          和池香认识一年,我只见过池香伤心失落过两次。一次是婚姻之事一拖再推,一次却是朋友离去。

          而自改革始两个多月,每次我常去她办公室,打开房门,瞧见她不是义愤填膺,就是闷着头不发一言只想躺着,翻过身来,眼睛瞅着天花板,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在脸上涨得通红,操起手边的一件衣服就丢到了沙发旁。

          总之,我这货生平最怕两件事:

          生怕自己的骄傲被人说的一无是处,黑白颠倒莫名背锅;

          生怕自己融不进圈子里,受人挤兑;

          “又发脾气了,对不起”

          这大概是最近常说的话。有点讨厌最近的自己,负能量爆棚……

          手机在桌上震动,我拿起来,看了一下电话号码,陌生的。我很少接电话,更不接陌生电话,那不是让你买房或卖房,就是要把高利贷借给你。昨天睡得太晚,现在我的脑袋还不肯醒,“高新区旺铺……”我准确地把自己的话限制在三个字,“不需要”,这是荒诞的电话,但至少,在荒诞中你坚持了自制的美德,控制舌头,不让它变成一条疯跑的狗,控制你的肉身……

          竞岗失败、放弃换岗机会以及被主任无视诋毁,被局限着而失去更多的自由发展机会。我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把整个事实描述出来,传达给池香一个与这件事密切相关的人。我也具体说不出来这样的解决方法能让我得到什么安慰和释然,但就是会觉得好很多。大概这就是“表达”或者说“交代”的好处。之所以会折磨我,正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承受它、跟它周旋。而如果我把它说出来,让它的荒唐展示在别人面前,它就会自然而然消散无踪影。它只会欺负我一个人,不敢在世人面前暴露自己。所以我要把它说出去。

          到你手里,就意味着这个事情总算有了着落,我将强制自己不再为它烦恼。世界上的事情太多,我确实不能被自己绊死,不能被这件在别人眼里无从说起的事绊死。希望我说清楚了我的意思。这件事带给我的痛苦也就停止在了这里,但给池香带去了太多真实的残酷,这也许是她不想知道也不曾体会的。“我真该死,怎么这么多话。”总这样责备自己却一犯再犯。

          有人鼓励过,说我有才华。当然感激。可惜我只是偶尔且短暂地信一下,马上就是内心的否定。看看周围有多少人,写得那么好,那么元气饱满,令我羡慕不已。有人是天赋,我是运气。区别在哪儿?天赋,是每时每刻都不会离开的运气;运气,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转瞬即逝的天赋。

          我伤感,即使我相信了自己有才华又怎么样呢?我既无法放松,又无法炫耀,永远不能为所欲为。像个走钢索的人,在地面上我无法展示天赋,所以平常状态下我没有自信;即使有了钢索,到了写作的高空,全部精力都用于维护个人安危,无暇他顾……因为总有人阴阳怪气莫名嘲讽你只是简简单单写点东西,或者说曾被别人据为己有,我还是不自信。没有志得意满的时候,总是临近绝望。

          是不是这工作对我有很大的趣味?反正不大能享受无所事事,时间在这种细咬轻啮中,却当真一分一秒糟蹋了。常常是不自然的在笑,以生活作游戏的心情,纵有着那疲乏的颓丧,也许这不是根本的无聊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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