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特么的对极了,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还真是那么回事。一个人喝酒,没人相陪,不是很容易就喝醉吗?一人喝酒,孤独苦闷,喝酒没个数,喝着喝着,就喝得酩酊大醉,找不着北了。至于二人不赌钱,应该也是二人之间,如果没有第三者在场,毫无作证之功效,谁赢谁输,也没啥实际意思。
不过,这对于没有被城市边缘,而且在城市最低层打工的我来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我是常常一个人喝酒的。
当然,像我这样身上沾着工地上肮脏的灰尘的人,那些大酒店肯定不会欢迎我,我也消费不起,就是想跟那些哗众取宠的人一样去装逼得瑟,我觉得也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我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
我常常光顾的地方是路边那些工薪阶层消费的小吃店,诸如一碗牛肉米线店和彝味小吃店以及迎君来小饭店,等等,这些常常有身穿沾着混凝土脏斑的衣服的工人出现的地方,是我在来不及回家吃饭时常常去的地方。
这不,我这天又去一家小吃店吃饭。这家小吃店不仅经营各种云南特色的风味小吃,就是那些很难盘弄的早餐豆浆娘子跟油条亲爱的悄然相遇,以及那些什么炒饭和羊肉泡馍之类的,在这个城市的彩虹桥路上,也是声誉远播,名闻遐迩。
我去的时候,照例打了四两白渲渲的大米饭,还有一盘五花肉炒韭菜,外带一碟青菜,再来一茶碗花生米,最后不忘跟店家要了一杯二两老白干。
算下来也就花去区区十一块钱,钱不算太多,但能偷得浮生几时闲浮一大白,倒也既别致又惬意。
不是像阿Q搞啥个精神胜利法哦,我辈低层打工者能够常常如此,纵然面南而坐九五之尊之宝座,也不屑瞥之一瞬也。
巧得很的是,我在这个地方,跟一个同样在基建工地上干活的男人邂逅相遇了。这个男人身上的衣裳,当然沾着不少灰不拉叽的水泥和砂浆的点子,他一脸淳朴憨厚的样子。
他坐在那张条形木桌上,桌上放的菜跟我的有得一拼,也是荤素皆有啊,不同的是他的面前有一个矿泉水瓶子,瓶子里装的是烈酒,不是矿泉水,我从他把酒倒到他面前的杯子里看出来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也煞有介事地呷了一口酒,尽管我的酒量跟他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但也不能排除我的疲惫不堪已经被驱除得杳无踪影。
他起先倒很落寞,这从灯光把他孤独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可以看得出来。但他见了我之后,浓眉下的大眼为之一亮,他渐渐地跟我唠嗑起来。
我通过跟他闲聊,才知道他的妻子是一个老总,他妻子原来想叫他在她的公司当一个保安的,但他怕人说是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其实他的脸黑黝黝的),他坚决不干,他到基建工地上干活了,每天干七个半小时,挣区区一百六十块钱。
他在工地上什么都干,用斗车推运砖头和砂浆,有时还要往拌浆机旁扛运水泥,以及扛钢筋往工地上的浇筑工地那儿运送,一句话,什么脏活重活累活,他是逮到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在工地上,像他这样的普通打工者不计其数,简直是沧海一粟,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虽然三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但把他丢到茫茫人海中,很快就会湮没无闻,谁也难以把他辨认出来。
但他妻子对他却很宠爱有加,嘱咐他干活悠着点,吃饭不能省,要他最好晚上回家吃,她会亲自下厨为他忙活做大餐。
他说到这里,脸上笑盈盈的,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他又说他把钱拿去给他的儿女上学时,他妻子虽然不缺他手中的几文钱,但却很高兴地领着儿女去买各种各样的学习用品,他感到心里甭提多舒畅了。
我这天遇到了一个妻子是老总的男人,他那在工地上不屈地屹立着的形象,一直镌刻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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