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她说话那会儿我还在西安绿地,我说,“你好。”她说“你这个开场白真的好烂哦。”
再后来我每次去长沙,是要去看她的,实在忙的时候,她也会来看我。前几天在长沙过生日,她特别赶到城南,送我严明的《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这是今年生日唯一的礼物。
即便如此算来,我们俩见面的次数仍极少。但彼此聊的已很不少。她之前做书画经纪,恰好我这人学无所长,经世致用学问,兴趣不大。聊点琴棋书画倒还颇有兴致,不但偶尔聊起,还去过她们公司好好赏心悦目了一把。后来她离职,我恰好年假在家,也特别打电话过去参谋。这样算来,虽然见面不多,但彼此谈的,不少。
刚认识我那会儿,她老说我是小百科,有什么事愿意问我。现在想来极为有趣,从古董到货币再到宏观经济,从书画到学问再到当代名家,我们倒是聊了好多形而上的东西。这些话原本只能和三俩知己无聊的时候说点咸的淡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跟个姑娘聊起来,这是非常好的体验。再后来她有段时间每晚需要去诊所,情绪虽仍乐观,但总是痛苦的很。有时间便会给她在傍晚讲讲笑话。印象比较深的一次,是在大明宫遗址公园,一个人在闲逛,边走边讲笑话。斜阳草树,寻常巷陌,呆呆的看着几个老爷子在放风筝。边发呆边讲着笑话,不一会就听到她回复的一串银铃笑意。
君子之交淡如水,想来便是如此。见面少而可探讨的多,亲切而不失凝重,这样的友谊很难得。如果每个人都按既定目标前进,如同一个又一个齿轮或螺丝,世上固然安稳,人间却了无意趣。正因为我们闲时想起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那些形而上的概念,那些即便没有意义,却可以去辩论与争执的价值观,那些有关欣赏美寻找美与享受美的探讨,这些让我们生活有了缤纷色彩。就好像那捏盐,固然不能当饭吃,但要是饭菜里没了这捏盐,解得了腹里的饥,解不得嘴里的馋。因此这样的情谊在我看来极为重要,凌晨的时候你仍然找得到朋友倾诉,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一直说西安很美,可以过来看看。她还没来,我便离开了西安。今年她问了我很多次什么时候去长沙,可去了,也只是急匆匆的一桌上八九个人一起吃了饭,吃罢便匆匆作别。两个人的距离极远,但好在时时联系不断。早上起来唱了生日快乐歌,这大概是认识的第三年,可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生日。她很早就说,想看看在生日时候我怎么写她。我这人有形容词匮乏症,不知道如何夸人。说到这,便又想到第一次跟她说话时她的打击了。
这倒给了我启发——你很好呀周俞君,趁着貌美如花,赶紧找个帅哥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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