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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地方叫七里村,属于延长石油。在那里,我拿过扳手修过车,调度生产指挥若定,三尺讲台唾沫飞溅,最终我这片草儿粘落到了文字上,再没有挪动一丝一毫。
有个歇后语叫“放羊打酸枣——捎带”。在七里村,工作的记忆能盛满几箩筐,工作之余捎带培养起来的爱好却让我感动。
厂调度员的工作清闲得想学驴叫,我们名义上是生产调度员,实际上的职能仅限于上传下达。眼巴巴瞅着大把的时间无处打发,于是学英语,订英文报《China Daily》,上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日子倒也飞得很快,不知觉就过了一年多。
有天,同在办公楼上夜班的拓和我聊天。我们天南海北地聊,非常投机。聊到兴头,他说有几个职工创办了一个读书会,邀我参加。我一听:好啊。
“好啊”是我加入读书会的第一句话,也是一种承诺,从此一群人结伴而行,读书路上不寂寞,写作途中有亲朋。
有了读书会,起个啥名?这可难住了大家,因为名字既要符合会员的实际,又要有地方特色。油河,延长,文萃……会员们整整开了一天会,都没有结果。有人说:干脆叫“村里人”得了,大家一想这名字不洋气,但也找不出更好的了,姑且叫着看吧。
谁知作家高建群,曹谷溪来厂里给会员们讲课,一听这名都说好。从此“村里人”读书会这个名字就成了一种文化符号。来厂参观的企业称之为难得的企业文化,而文朋诗友则认为它是黄土文化的一部分,是新时期文人最后的坚守。
一笔笔写出来的文字,自己留一份,剩余三份复写件交作业。每月的第一个礼拜二准时召开例会,讨论作品,评述优劣,并附上评语。这,是读书会的日常生态。
一群文学追梦者就此急急忙忙踏上爬格子的艰辛道路,有的连行囊都没有带,赤手空拳。路漫漫,辛亏有伙伴扶持。有人想退缩,大家就一起做工作,软硬兼施,大家商定:谁退出就到他家吃一个月。虽是玩笑,但几十上百人去吃,那点工资怎么够。
读书会没有场地,就在各单位打游击,往往是这次会议在工程科,下一次就在宣传部。渐渐地,读书会有了点名气,厂里就把图书室借给我们。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大家兴奋不已。刚好那天是会员大黄的生日,大家爽爽地吼了一晚上,第二天好多人嗓子都哑了,但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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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自然中感受是我们的常课。小河边,柳树下,葡萄架下,我们一起读名诗,朗读自己作品,成语接龙,在轻松自然的环境中我们向着文学的高地跋涉。
仰望着高处的文学圣殿,看看自己糟心的作品,我们急呀,于是内强素养多练笔,外请名师来指点。高建群来过,曹谷溪、厚夫路过。他们来了,带来了一片希望的云彩,走了却没带走这片云彩。从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文学的活生生的载体,从他们的作品里我们体会文学终极殿堂的瑰丽。
从手写到复写,从复写到敲键盘,文字从心里输出的方式一遍遍更新,我们的文学素养也一次次提升。期间,有人坚持,而大部分人都退缩了,尽管我们嚷着去他家吃一个月的饭,但是谁也没有兑现。
“村里人”读书会就像我的中小学文学老师,我学到了很多,但太多的知识她无法给予,这不是这位老师的错。而要想踏入更高的殿堂就得继续向前。
在艰难的前行中,我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不知道哪里是天堂,哪儿又是魔域。哪条路适合我,哪条路应该回避。
迷茫犹如浓雾,心中期盼明天早上的太阳早早升起。太阳每天照常升起,却照不到我的角度,只有它的返照让我的希望不至于丧失殆尽。
有人说,驱散迷雾最需要的是心中的太阳,也有人说只要准备好阳光就会有的。我准备了好久,我等了好久……忽然一瞬间,迷雾散尽,阳光一直照进心里,把最阴沉的心角都耀得敞亮。
这阳光真好,久违的感觉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又找到了家——简书,我想亲切地叫它简村。
从“七里村”到“简村”,我走了好多年。两者的距离就像一对夫妻,找了二十几年才找到了彼此。在这里,我重新感受到“村里人”的那一袭暖暖的温馨,在心里,我悄悄浅浅地许下了和简书一起走下去的小小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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