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小录

奴隶主只会培养奴隶，政客只会培养票仓，资本家只会培养商品，主子只会培养佣人；就连上帝也只会培养选民，还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羔羊——这实在是个好名字，要是培养好了，挤奶割毛剥皮取肉都可以，还要连自己的子辈都献上；要是培养不好，那就是异教徒，该杀该剐该流放该……

如果他们都不会允许他人与自己平等，又怎么会允许他人比自己还高呢？所以奴隶听见奴隶主赞美自己的话时，就要小心了；政客们说“人民高于一切”时，人民就要小心了；资本家说顾客就是上帝时，顾客就要小心了；主子表彰仆人的时候，仆人就要小心了……

然而我又怀疑这小心是否真的有用，如果奴才民众顾客仆人确实在意，对自身的处境又能做何改变呢？没有钱，没有权，没有枪，没有笔，即使有反抗的念头，也做不成反抗的事实，只能腹诽而心谤；而这内心的小小不满，也很快被漫天的花边新闻和盛世的歌舞升平渲染得一片祥和，无路可生，无路可死。

所以最后的结局往往是这样：要么是清醒的被消灭，要么是糊涂的被消灭；要么死于他杀，要么死于自杀；要么倒在乱世中，要么倒在盛世中。

盛衰皆苦，不知该往何处去。对这一切，我深感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