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久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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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栋3楼小卖铺的小卖铺买上一提啤酒，没找到鸡爪，便选择了辣条和热狗。
颇有人情味地，店主看我消费二十元又送了我两袋五角的辣条。
我一只手提着塑料袋，一只手插在兜里，在长长得走廊里，慢慢地向前走着。
走廊里有灯，还是没灯？我记不清了。
但总是有微弱的光芒，让一切看起来朦朦胧胧。
来到走廊的尽头，一处挺大的阳台，上面还挂着晾晒的衣服。
即使下雨，也无人问津。
高处不胜寒，风的确更大。
单薄的外套抵挡不住无孔不入的秋风，只得随风瑟瑟发抖。
而我，只顾抿口啤酒，品咂着其中滋味。
淡淡的麦香，微微的苦涩。
就像这人生。
辣条塞进口中，却无辛辣，与酒味相冲之间，尚且还行。
咯吱——
虽说光比音快，但我属实是先听见声音，方才看到白色的灯光。
毕竟，开门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旋转到我这儿，还花了几秒时间。
我微微侧身，门内走出一个圆润的胖子。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顿了下身形，又走到阳台。
在我的不远处，胖子点上了一支烟。
风向朝内，但不知为何，也带来了一丝烟味。
“你怎么在这儿喝酒？”胖子问我。
我没有回答，因为的确没有什么好回答的，权且装作没听见。
我以为他会消停，这是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的选择。
“你看到前面那个最高的行知楼了吗？”他问我。
我顺着他手指间夹着的烟所指的方向看去，其实也就是我的正前方。
偌大的楼，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我们学校的标志性建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我依然没有说话，又抿了口酒。
“你知道那里死过人吗？”胖子扭头看向我。
胖子背着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指间一点红星。
一时间，风好像更大了，丝丝细雨也渐成滴状。
温度，更凉了，衣服，更抖了。
“知道。”
2016年，一个大学四年级的女生跳楼自杀，经抢救无效死亡。
在她书包里留下的遗书写道：“我感受到了学习、生活的双重压力，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再见了，世界！”
我来的时候便听到学长和我说了这件事情，也曾百度了一下。
这个事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网上寥寥几人关注。
仅有的几条评论中，也多是指责其抗压能力弱，转而又将矛头对准当下的年轻一代，说其不能吃苦之类，大肆批判。
我不知道胖子和我说这件事干嘛，但是提及亡灵，理应有所表示，无视或者哀默。
当然还有更多选择。
我拿瓶啤酒递给胖子，他摇摇头，没要。
他嘬了口烟。
“你看到那个影子没有。”他一边说着，一边吐出了个模糊的烟圈。
我迷茫地放出视线，只看得校园里树影绰绰，枝摇叶晃，处处都是黑影。
“什么影子？”我感觉他很奇怪，不禁发问。
“那里。”他仰了下头，下巴指着行知楼。
我自下从上地扫视了一番，最终看到楼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眯着眼努力地想要看清，隐约看出来那是个——人影。
那个人影站在楼顶，于寒风中左摇右晃。
只是判断不出来他的方位，也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
我的瞳孔一缩，转头看向胖子。
他是不是早知道了？
我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反应，只见其平淡地抽着烟。
“那是……个人？”
“也许。”
胖子随意应了声，转身欲走。
“等下。”
我连忙拉住他，扭动间不小心将放在阳台上的啤酒碰掉到楼下，发出“啪”的脆响。
“急那么狠干嘛？逗你玩的，那只是个人形立板。”胖子回头语气轻松地对我说。
“什么？”
我还是狐疑地打量着他。
“我们社团招新工具放在楼顶的废弃杂物间，没空了就把它丢外面了。晚上风有点大，可能把它刮了过来吧。”胖子解释说。
“真的？”我问。
“不然还能怎样？”胖子松掉我的手，走回了寝室，关上门。
这世道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想。
再回头，就看那人形立板摇晃的程度更加厉害了，显得马上就要掉落一样。
饶是如此知道他是一个人形立板，还是感觉心中一阵不自在，再没有喝酒的心情，走回了寝室。
呜哇——呜哇——
半夜十二点，我被警车声从睡梦中惊醒。
还在努力奋战英雄联盟的同学收到信息，拿起手机后，立刻咋呼：“我靠，行知楼又有人跳楼自杀了！”
轰！
这一瞬间，大脑像是被什么强烈冲击，让我立刻脱离迷离的睡态，只觉头皮发麻，清醒无比。
难不成……
我的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又在不断地否定它。
想到今天和那个胖子的对话，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恐惧。
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人形立板，呵！
真是人形立板！
怕是我被当做了一个人形立板。
第二天，我浑浑噩噩，心不在焉，听着身边的人都在讨论行知楼有人自杀的事情。
脑袋昏沉之下，在班级里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刹那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一身冷汗。
天色已黑，秋风秋雨不停地打在脸上，而我正在行知楼的天台上，被禁锢在围栏旁，站立不稳。
我看到了三楼的阳台，一个人正在喝酒，没多久又来了一个胖子站在他的身旁。
我焦急地大声呼救，声音却总是被大风吹散。
然后胖子走了，喝酒的人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我恐慌极了。
然后，突然感觉有人走到我的身后。
他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我正感放松的时候，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谢……”
话未出口，那只手突然向前用力。
我心中充满恼怒与恐惧，落下的那一瞬间，尽力转了个头。
一个烟圈，刚好被风吹散，飘向远方。
砰——
人形立板，落地了。
全文约2000字
一个流放心灵的90后
久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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