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刘丹桂这几天心情郁闷，房东老板要涨房钱，昨天睌上从歌厅出来，被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子抢了手包，手包里有一串珍珠项链，一些化妆品，还有客人打赏的几百元钱。自己的血汗钱，白白地送给了飞车贼，一想起来，心里就窝火。
这时，她穿着三点式内衣，懒心无肠地坐在窗前化妆，准备出场。忽然，BP机响了。这个BP机还是前些时文君送给她的，说是方便联系。她一看BP上的显示，知道是猴子呼她，赶忙下楼，在公用电话亭把电话打过去。猴子告诉她，今晚不去歌厅，改去给一个姓钱的总经理唱堂会。他到时候用车来接她。
给钱总做寿的地方，是西城区的青帝花开大酒店，酒店在青帝广场边，草坪，喷泉，巨型雕塑，车水马龙，都是它的外衬。丹桂坐在猴子的小车进来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跟着猴子走进酒店的一个中型小厅，镀金的法式椅背，波斯地毯，一角有卡拉OK，光线柔和，凉风习习，一幅天使和小爱神嬉戏的大油画占了一面墙，与两边可以坐20位嘉宾的长型宴会桌两相对应，呈现出王者天下的富豪气派。猴子附在丹桂耳边说：“看见没有，中间那个胖子就是寿星。”丹桂扫了一眼，钱总果然富态，肥头大耳，像个圆球，身子也像球。唯一细小的是那一对鼠眼。钱总身后有四个人，估计是他的保镖之类的人物，殷勤地为他拿烟点火。钱总的左右的男人，应该是座上宾，不是生意上的伙伴，就是商场上的朋友。其中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引起了丹桂的注意。她发现别人都是给钱总上烟，而钱总每次都要先让让身边这个四十上下年纪的人。席上还有几个女人，应该不是钱总的夫人。这一点，丹桂拿得准，因为这几个女人，看年龄，都在二十上下，看打扮，花枝招展，露出大截的白腿和鼓鼓的酥胸，显见出市井街巷的风尘味。
丹桂坐在厅堂一角的茶桌边候场，尽量不让钱总看到自己，她只想等到自己上场，唱过一两支曲子后抽身走人。先有两个说相声的，说了些“一二三四五……”之类的祝寿之词；后有两个女演员表演了一段对唱。这会儿，轮到丹桂上场了。先前还有些心不在焉的钱总，这会儿一下子来了精神，目不转睛地打量起如花似玉、气质不凡的丹桂来了。丹桂上台，向钱总鞠了一躬，说了几句祝福的套话，又唱了一首生日歌。还没唱完，钱总眼一瞪：“停，停！不唱这个，唱一个……”他说出了一个香港三级片的歌名。
丹桂在台上呆住了，一是她根本就不会唱这首歌，即便是会唱，她也决不愿在这种场合唱。她静静地呆在原地，不动不唱。钱总裂开大嘴：“唱啊，小妹妹很有味道的，你唱，我马上加你两千。”丹桂不为所动。钱总把五个手指张开：“五千。”见丹桂没反应，改伸一个指头：“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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