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亲子鉴定
褚弘弋开车来到殡仪馆，商量八号给仲良举行追悼会的事宜。刚把车停靠下来，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亲子鉴定的报告结果出来了，车子还没熄火，褚弘弋就让司机小张马不停蹄的开回了医院。
关于仲良和温念仲的亲子鉴定报告，褚弘弋是拿到南京军区总医院鉴定的。他上了三楼，一名护士早早的就在电梯口等候了，护士把褚弘弋领到鉴定医生的办公室，两人打过招呼以后，医生从抽屉里掏出了鉴定报告递到褚弘弋手里。
褚弘弋翻看着，似乎不太明白，旁边的医生用手指了指报告的右下角，褚弘弋看到了几个数字。
褚弘弋自语道：“99.999。。。”
“也就是说，仲良和温念仲存在父子关系。”
医生的话音刚落，褚弘弋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不敢相信罢了。他现在所考虑的问题，就是怎么把这个结果告诉桑叶。隐瞒是不可能的，孩子在医院躺着，那个女人的尸体还在停尸房等候处理，这层纸是包不住这团大火的。
褚弘弋辞别了鉴定医生，可以看出，他从走出医生的办公室就开始思索起来，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褚弘弋坐在车里，显得愁绪万千。
“处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褚弘弋坐在后座，还在思索手里的亲子鉴定，听到司机小张的问话，只是说了句：“先开吧。”
司机小张开车行走在马路上，已经从南二环绕到了北三环，透过后视镜看到褚弘弋冥思苦想的没有回话，司机小张继续开着车子绕着圈子。
不知道开了多久，司机小张还是第一次这样漫无目的的开车，看着后座的褚弘弋心神不定的样子，作为战士也不好说什么，车子就这样开着，反正见红灯就停，见路口就拐，望着出窗外路边的法桐，褚弘弋还在想着。
突然间，褚弘弋的手机响起。
“查到了？好，我知道了，你把地址给我发过来。”
褚弘弋看了看刚发过来的地址，瞬间又打起电话。
“叔叔，你在忙吗？有点事情，我们开车去接你，行，就在门口见。”
褚弘弋挂了电话，忙对开车的小张说：“我们现在去桑参谋家。”
“好的处长。”
车子开到桑叶的家门口，桑剑锋已经站在路边等候了，褚弘弋下车，朝着院子看了一眼。
“叔叔，桑叶现在怎么样了？”
“下午吃了点东西，都是梓儿的功劳，她毕竟是母亲，我让梓儿缠着她，叶子心就软了下来。”
“那就好，叔叔，我带你去个地方，有点事情给你商量。”
“好。”
两人上了车，褚弘弋把刚才收到的地址发给了司机小张，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桑剑锋和褚弘弋都坐在后面，开车没多久，褚弘弋就拿出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递给旁边的桑剑锋。他看了看报告下面的99.999，顺手把亲子鉴定报告又递给旁边的褚弘弋，转脸望着窗外。
“叔叔，这件事怎么告诉桑叶。”
“该来的终究是逃不掉的，都已经这样了，她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如实给她说就行了。”
褚弘弋听到桑剑锋如此给出自己纠结半天的答案，他却没有太多的喜出望外。桑剑锋毕竟是将军出身，别看他马上年过古稀，雷厉风行的秉性可以想象出他当年在部队时的叱咤风云，当然，这也造就了他和桑叶之间的矛盾。
他们这种父女关系，平时家里发生个鸡毛蒜皮的事情看不出你你我我，遇到大事情，像这次仲良意外的去世，桑叶和父亲的矛盾就凸显出来了。当然，褚弘弋明白，不管再大的矛盾，血毕竟浓于水，桑叶再有怨言，桑剑锋还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当年桑剑锋对桑叶的婚事指手画脚，桑叶照样隔个三天两夜就给老父亲打个电话，或者视频问问起居生活，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但褚弘弋不同，这么多年对桑叶的感情已经放下，他们之间只剩下亲情，可越来越多的亲情，让褚弘弋对桑叶的情绪考虑，却更加的缜密周全。不管她是军人也好，或者作为单位里的参谋有着管理的权利，桑叶毕竟是女人，女人丧夫与男人丧妻是不一样的结果，这大概为什么把女人比作是水做的，况且仲良又出了这种事情。
褚弘弋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他越发的不知怎么对桑叶开口，即使老将军桑剑锋给出了明确的指示。
“我们这是去哪？”桑剑锋疑惑。
“我查到了温七七一个生前居住过的地址，刚好在南京郊外，我们去看一看。”
“他有父母兄妹家人吗？”
“叔叔，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听着褚弘弋很神秘不谈的样子，桑剑锋没有再多问下去。车子行驶的很快，车窗外明显能感觉到一派田园风光，没有了车水马龙，偶尔能看到农民在天地里劳作。大约又行驶了二十多分钟，他们的车子拐入了一条密林夹带的马路，只听到司机小张手机上的导航播报到：已到达目的地，目的地在路的左边。
车子缓缓驶入道路的左边停下，三人下车看到路的不远处有座院落的大门。
“小张，你在这等着吧。”
“好的，处长。”
褚弘弋和桑剑锋朝着院子大门走去，路的两边种的是法桐，枝头连接，已经把整个通往院门的小路遮盖的里三层外三层，放眼望去，大片的油菜籽花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阵阵飘香过来，伴着法桐的绵稠，恍如隔世。
来到院子的大门口，桑剑锋看到旁边挂着一小块牌匾，上面刻着：南京绿桐孤儿院。回头望望两边茂密的法桐，大概知道了这所孤儿院的由来。
孤儿院的大门是十几个铁棍焊接起来的，能看出这扇大门穿梭过岁月的长河。透过大门缝隙可以看到院子里面，到处是绿葱葱的树木，正对着院子大门，一座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红砖四层瓦房屹立在他们的面前，
“这是？”桑剑锋指着牌匾疑惑。
“这是温七七从小生活的地方，她是孤儿，所以没有父母兄弟姐妹。”
正当两人在门口犹豫徘徊时，一位面戴眼镜的老人走了过来，雪白的胡须，老式的中山装，年龄应该大于桑剑锋，他边开门边说着：“你们是来找温七七的吧。”
“打扰了，老人家。”褚弘弋笑着回答。
“武装部的人一早就来过，进来吧，我是这的温院长。”
“您好老人家，您高寿啊？”桑剑锋跟在老人家后面走进院子。
“八十八了。”
“您身体真好，看着您的年龄和我差不多，我快七十了。”
“哈哈，心态好，走，去我办公室。”
“老院长，办公室就不去了，带我们在院子里转转吧。”
“那也好，先转转，再去我办公室喝茶。”
老院长走在前面，桑剑锋和褚弘弋在两边跟着，孤儿院不是很大，两栋楼，一前一后，前面的楼房用作孩子们上课和老师办公，后面的那栋楼房是住宿的地方。通过老院长了解到，这所孤儿院的成立史很是悠久，算算也有近百年了，孤儿院的前身叫国际红十字救济院，相传是美国的一个传教士集资所建，当年日军屠城，南京成为人间炼狱，救济院庇护了上百名幼儿妇童，等到新中国成立后，他们把救济院改名为——南京绿桐孤儿院。
桑剑锋和褚弘弋跟在老院长旁边，一边参观院落，一边细谈孤儿院的历史，聊到最后，他们自然说到了今天所来的目的。
还记得当年，老院长一大早去市区买菜，在回来的路上，听到草丛中有婴儿的哭声，顺着哭声寻去，老院长在草丛不远处发现了襁褓中的女婴。他急忙抱回去给这个婴儿做了个全面检查，可喜的是婴儿全身上下很是健全，唯一的缺陷，不知道婴儿的出生年月具体信息，老院长就把捡到她的那天作为了婴儿的生日。老院长还记得很清楚，差一两不到七斤，当时就给起名叫七七，温姓是随了老院长，像院子里好多捡来的孩子一样，大家都姓温。
温七七从小就聪明，别的孩子五遍学会的知识，她只需要默读一遍就记下了，但她从小体质不好，经常的感冒生病，可温七七很是讨老师的喜欢，她的机灵和聪慧，在高考那年一举考上北京大学，她也是孤儿院第一位考上北京大学的孤儿，多少年来，老院长一直拿这件事作为孩子们的榜样来炫耀。
听到老院长讲到这里，桑剑锋和褚弘弋顿时明白了，因为仲良也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再追寻问了他们上大学的时间，温七七和仲良是同届生，而且还是同一专业，仔细想想，那个叫温念仲的孩子算是合情合理。
温七七大学毕业后，每个月都会给孤儿院寄上一笔钱，在一二年的时候，陆陆续续钱的次数就少了，褚弘弋追问为什么？老院长解释道，她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而且她的孩子像她一样，从小也体弱多病，听老院长的口气，十分理解温七七，只是遗憾多年，温七七自从上了大学离开南京，老院长再也没见过她本人。
“她结婚后把家安在了哪里？”
“北京。”
“那他老公叫什么？”
“这个她到没说，不过她生的是男孩。”
“她的孩子叫什么？”
“温念仲。”
“那他老公也姓温吗？”
“
姓温，所以很巧合。”
“孩子的生日你记得吗？”
老院长想了想说：“年龄大了，我忘记了，应该，应该是一二年的十二月，我记得她给我打电话报喜时，天空下着大雪，那年的雪下的是最大，哎，年龄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桑剑锋和褚弘弋听到老院长的回话，本想挣扎的心再也没理由漂浮不定了，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本来这个情况，即使亲子鉴定是真也没关系，一辈子谁还没有年轻过，只要不是结婚后都可以原谅个三分，他们来这之前就给自己一个狡辩的理由，好给桑叶解释，现在听到老院长回忆絮叨，孩子出生在十二月，桑叶和仲良结婚在一月，不管之前他们怎么的藕断丝连，很明显的一件事，仲良是在婚内出轨。
亲子鉴定加上老院长的口述，已经把仲良正确分析的一清二楚，就像他在殡仪馆静静的躺着，再也没有狡辩的机会。告别了老院长，他们开车朝着市区驶去。一路上，桑剑锋沉默不语，他再也没情绪望着车窗外，依靠在后座上，闭着双眼，褚弘弋能感受到旁边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坍塌了下来。
车子开进桑叶家的院子，碰巧看到桑叶和乔亚楠带着孩子在院子里闲坐，看到车子进了院子，桑叶走了过来。
“爸，你们去哪了？”
桑剑锋站在车子旁边，转脸看了看旁边的褚弘弋，褚弘弋明白什么意思，他给乔亚楠使了个眼色，乔亚楠带着梓儿一起跟着桑剑锋走进了房间，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爸怎么了？”
“你现在好些了吗？”褚弘弋没直接进入主题。
“好多了。”
“你现在也只能想开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褚弘弋从兜里掏出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递到桑叶面前，她拿起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样子，然后放下，愣神的望着院外。
“我不知道怎么再安慰你，你必须面对这样的事实。”
褚弘弋把下午去孤儿院的事情也一起说了个通脆，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仲良婚内出轨已是事实，不管桑叶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仲良还没安葬，温七七还躺在殡仪馆里，他们的孩子在医院等待发落，想想头麻的问题，这些都要桑叶来做决定。
“孩子怎么样了？”
褚弘弋一时没反应过来，“哦，早就醒了，医院打电话说，看看把孩子怎么接回去。”
“那我们去看看孩子吧。”
桑叶起身离开，褚弘弋摸不着头脑的跟在后面。此时，梓儿走出门，看着桑叶他们要上车，她瞬间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桑剑锋和乔亚楠。
“妈妈，你去哪？”
桑叶停住：“梓儿，在家玩啊，妈妈有点事情。”
“我都好几天没见爸爸了，他去哪了。”
桑叶听后蹲在梓儿面前，无从解释的样子，抬头看着面前的他们几个，现在桑叶才意识到，她面临的问题不止是殡仪馆和医院的男孩，还有面前的女儿。
“你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梓儿以后要乖啊。”
“很远有多远，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着五岁的梓儿追根到底的疑问，桑叶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她起身要上车。
“你们去哪？”桑剑锋问。
“我们去看那个孩子。”褚弘弋回答。
“我也跟你们去。”
“姥爷，我也想去。”车门开着，梓儿跑了上去。
“梓儿，阿姨在家陪你玩。”乔亚楠拉扯梓儿，梓儿不情愿的样子。
“你们都去吧。”桑叶拉着梓儿坐在自己怀里，他们陆续上车，朝着医院开去。
对于桑叶如此的反态，周围的人没敢多问，按照一个女人的正常心理，如果看到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桑叶就算不会像其她女人一样嗷嗷大哭，也会控制不住的情绪，可她没有，异常的冷静。她明白生与死之间，活着的重要性，应该也是她想去看孩子的原因。
这是褚弘弋今天所想的头等大事，从孤儿院回来的路上，应该是从拿到这份亲子鉴定那刻起，他都在想着怎么安慰桑叶。只是没有想到桑叶会如此的表现，好像镇定的回到了她是作训参谋的职位，哪怕面前是千军万马，她依旧临危不乱。褚弘弋明白，他小看了桑叶的理智。
而桑剑锋对于女儿的表现，像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么多年，也是桑剑锋唯一骄傲的地方，桑叶二十二岁军校毕业，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锻造了她的性格，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面对突如其来的困境，看似铁石心肠，其实，她对仲良的感情已经在爱与恨之间徘徊了。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桑叶开始在质疑这么多年仲良对自己的感情了，不管桑叶的内心是多么的坚强和理智，她是接受不了对方婚内出轨的事实，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桑叶的性格。那份亲子鉴定摆在桑叶面前的时候，就已经验证了这一点，只是褚弘弋抱着侥幸的心理给自己打赌，桑叶和仲良的感情不会因为某件事的发起而动摇，他想错了，这和桑叶那身军装没有关系。
他们来到医院的走廊，先是询问起护士关于温念仲的情况，护士告诉他们，孩子自从醒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饭该吃的还照样吃，觉该睡的还照样睡，只是每天背着自己的书包站在窗户前一望就是一天，护士猜测他想回家。
“他有没有想找自己的妈妈。”
“没有，他不说话。”
“不会因为车祸，撞到哪个神经了吧。”乔亚楠质疑。
“他的身体一切都好，我们检查过了。”
听到护士的叙述，不像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表现。推开病房的门，就像护士所讲一样，温念仲背着书包站在窗外旁，书包上还留有斑斑血迹。听到有人进来，他转身对视着桑叶他们，这是桑叶第一次见温念仲，比自己想象的要瘦小很多，但能一眼看出他和仲良存在着某种关系。
就这样的对视着，桑叶不敢走向前，她显得不知所措，桑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哪怕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她不敢走过去，害怕大人的世界玷污了孩子的内心，这样远远的看着，也许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
此时，旁边的梓儿走了过去，她从衣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温念仲，他接下棒棒糖，说了声：“谢谢。”
站在门口的他们只是看着两个孩子，近在咫尺的距离，桑叶觉得自己还不如五岁的梓儿，或许自己想的太多，桑叶看着温念仲也在反思。
“你叫什么？”
“温念仲。”
“我叫仲桑梓，你可以喊我梓儿。”
梓儿高兴的跑过来，对着桑叶说：“妈妈，小哥哥叫温念仲。”
“我们该回家了。”桑叶转身要走。
“小哥哥，你也早点回家，我们回家了。”
梓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温念仲迅速的跑过来抱住桑叶的腿，这让在场的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我想回家。”
“你认识我。”
“认识，你带我回家吧，我不想住在医院。”
“你怎么认识我的。”
温念仲听后低头不语，并慢慢的后退了几步，像是戳中了他的小秘密。
“孩子，你认识这个阿姨？”桑剑锋走上前询问，此时的温念仲像惊吓的小老鼠后退到墙角，眼角开始泪流满面。
“告诉爷爷，你为什么想跟这位阿姨回家，你不想找妈妈啊？”
“我要回家。”温念仲的情绪开始失控，大声哭着，旁边的护士急忙上前照顾着。
站在门口的桑叶回头看着痛哭的温念仲，除了疑惑就是不知所措，她转身拎着梓儿要走出病房，可以听到身后的温念仲，哭声越来越大，看着桑叶走出病房，褚弘弋他们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叶子，你等等。”桑剑锋走上前把桑叶喊住。
“亚楠，带着梓儿先下去。”乔亚楠带着梓儿离开。
“孩子是不是你教的？”
听到桑叶的质疑，桑剑锋有些疑惑，站在一旁的褚弘弋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桑叶。
“我教什么？”
“让他跟我回家。”
“没有啊。”
“怎么可能没有，他一个六岁的孩子，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就认定跟我回家。”
“我真没有，不信你问弘弋。”旁边的褚弘弋也不好意思解释，他现在也是一脸的不解，正常人都会怀疑，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就第一次见桑叶就想跟着回家，而他不想去找自己的妈妈，一定是有人指使。
“爸，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接纳这个孩子回家的。”
“我正要给你说这个事情，他的母亲死了，本想着他的其他亲属可以接收他，可他母亲也是个孤儿，再没有别的渠道送走这个孩子，你总不能把他也送孤儿院吧，孩子毕竟是仲良的骨血。”
桑叶听后，眼睛红润起来，她调整情绪了好久，说：“爸，我是你女儿，你觉得我承受的还不够多吗？每天看着这个孩子，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可孩子是无辜的。”
“他是无辜，你不觉得你女儿也很可怜吗？”
“叶子。”桑剑锋祈求。
“我是个女人，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绪，现在的一切已经让我难以接受，我一直在说服自己，既然事情已经出来了，我也不闹我也不矫情，为了梓儿，我可以忍受这一切，他仲良如果活着，你觉得我会这样吗？现在你让我接受这个孩子，爸，你是在往自己女儿心上捅刀子。”
桑叶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着桑叶的背影，长长的走廊，桑剑锋和褚弘弋站在原地只是望着。
“叔叔，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
“那怎么会看见桑叶就。。。”
“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医院又不能常住，他毕竟是仲良的孩子，桑叶如果不愿意，我带他回去。”
“叔叔，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这两天先忙仲良的追悼会。”
“反正不能送孤儿院。”
可以理解桑剑锋的想法，因为他一直把仲良当作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的孩子，哪怕是别的女人所生，依旧连着血脉亲情。
褚弘弋望着远走的桑剑锋，一脑子的糊涂，温念仲见到桑叶怎么会有这种表现？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所有的疑问也许只有孩子才能给我答案，他转身快走两步，又推开了温念仲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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