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目:《目送》
作者: 龙应台
阅读: 第179页—第248页
读到《缴械》这篇,我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文中的父亲八十岁,沉默寡言。在几次意外的小车祸后,默默拿出了自己的钥匙和驾驶证,交给自己的女儿。“好像刚刚让一个骁勇善战又无恶不作的游击队头子和平缴了械。”
记得在2009年的时候,转眼已是十年前了。父亲经常在笔记本电脑上看二手车,他想换个比奥拓好点的车。三五万,在他看来已是很不错的车了。但,不舍得买。有时看到特别中意的,会连续看上一两个月,还意味犹尽的跟我讲这款车如何如何的好。
看着父亲想买又不舍得买的那种心情,我想什么时候有能力让父亲拥有一辆他心仪的车。那时的我刚毕业,还没有未来的工作方向。
2018年,父亲来我这儿住了半年,父亲只碰过一次车。那是我开车到小区,看见父亲拎着沉甸甸的包裹在小区门口站着,里面装着我网购的滑板车。我停下来,说直接拆开吧,怪沉的。暖暖看见新的滑板车,兴奋非要骑。离家大概50米,我怕车辆撞到她,追着她去了。对父亲说,你开!
父亲好一会儿,才把车开来。他是几十年的老司机了,我觉得他什么车都会开,父亲却说,第一次开自动挡的,摸索了半天。
后来我说你要是想去哪儿玩,就自己开车出去转转吧。他却不愿意,要我开车他坐车才出去。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变了。在我的记忆里,他是最不爱坐车的,我上学时,他忙生意常常一天跑几百公里,跨几个县市的长途奔波,却不觉得累,似乎越忙碌越让他感到精力十足。
但现在父亲说,他不喜欢开车。慢慢的,我知道了,父亲年纪大了,做什么事都开始小心翼翼,曾经那么爱车的他,现在车放在面前也不会开一下。
一年两年,对年轻人来说,可能很快,可能也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但对老人来说,苍老是那么的明显,我没意识到一晃十年的光阴,父亲已经两鬓斑白成为同事眼中70岁的老头。
傍晚带暖暖从游乐场回来,十点半。去年父亲住这儿,骑过一两次自行车。刚好暖暖的婶婶需要用自行车,我又想不起自行车的钥匙在哪儿,就给远在内地的父亲打电话,吵醒了正在睡觉的父亲。父亲说,在你那把钥匙上挂着呢。我一看,果然。原来一直在钥匙串上,我从来没注意到。
想起《目送》这本书里的另一篇文章《幸福》。
“幸福就是,寻常的日子依旧。”
“幸福就是,寻常的人儿依旧。”
“幸福就是,早上挥手说‘再见’的人,晚上又平平常常地回来了,书包丢在同一个角落,臭球鞋塞在同一张椅下。”
……
幸福是什么,生活在寻常日子中的我们可能很少去想自己是否拥有着幸福,而烦恼可能会如影相随的伴着很多人。不经历疾病,我们可能不会因为有健康的体魄而感到庆幸珍惜,不经历离别,我们可能不知道来日也是有时限的方长也并不长,不经历失去,我们可能不会懂得曾经无数个普通的日子竟是多么渴望回到的过去。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有人把早餐做好等着你起床,幸福是你有孩子且都在健康的成长,幸福是你有梦想你还有时间去实现,幸福是父母健在你可以尽你的能力去行孝。
幸福,当我们看看那些不幸的人们,我们已经足够幸福了。
幸福,它像空气一样围绕在我们身边,无时不在,又不易察觉。
当我拿起手机想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告诉我钥匙在哪里。
这一刻,我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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