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第二个沉思里,心灵用其自身的自由方式,对一切事物的存在只要有一丝怀疑,就假设它们都不存在,同时决不能认为它自己不存在。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心灵可以用这个办法很容易地分辨出属于它自己的东西,也就是说智慧的本性,也可由此区别出什么是属于物体性的。
2.即使心灵的一切偶然属性都改变了,例如它在思想、意欲和知觉方面也可改变,不过它本身是不会改变的。而人的身体,仅仅由于它的某些部分的形状改变,它就不再是同一的了。由此可见人的身体很容易毁灭,但是心灵或灵魂(我认为这二者是没有区别的),从其本性来说是不朽的。
3.过去,我起初认为自己拥有一张面孔、两只手、两条胳膊和所有在尸体中能够呈现的躯体结构,以及被我称之为“身体”的东西。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吃饭、走路、感觉、思想,我把这一切归功于灵魂;但灵魂到底是什么,我并没有探究,如果说我探究过,我也只是想象他是一种极其稀薄、极其精细的东西,如同风或火焰,又如同稀薄的气,遍布身体较粗浊的各部分。
4.最后谈谈思想,在这里我发现只有它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只有思想是与我密不可分的。有我,我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能持续多久呢?我思考多久,就存在多久;因为如果我完全停止了思考,那么我同时也就不存在了。现在,对不是必然真实的东西,我一概不承认。因此准确说来,我只是一个思想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心灵,一种理解或是一类理性,这些名称的意义都是我以前不知道的。无论如何,我是一个真实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答案就是:我是一个思想的东西。
5.本性同样通过疼痛、饥饿、口渴等等感觉教给我,我不仅寄住在我的肉体里,就像一个舵手住在他的船上一样,而且除此之外,我和它非常紧密地连结在一起,相互融合在一起,使心灵和肉体组合成一个特定的整体。
6.当我的肉体需要喝水或吃东西时,我就会直截了当地察觉这种事,并非要凭借饥饿、口渴的模糊感觉我才知道。因为事实上,所有这些饥饿、口渴、疼痛等等感觉只不过是思维的某些混乱模态,它们是来自于精神和肉体的联合,看起来就像混合在一起一样。
7.此外,本性还教给我,我自己的身体周围还有许多别的物体,其中有一些是我不得不追求的,有一些则是我不得不躲避的。而且实际上,由于我感觉到不同种类的颜色、气味、滋味、声音、热度、硬度等,所以我有把握地断言,在这些产生不同感官知觉的物体中,肯定有多种多样的东西与这些物体相应,虽然也许它们实际上和这些物体不一样。而且,在这些千差万别的感官知觉中,有些是我喜欢而同意的,有些则是我讨厌而反对的,所以毫无疑问,我的身体,或者不如说我整个自我,也就是由肉体和灵魂组合成的我,是可以从周围的其他物体那里受到各种不同的有益或有害的影响。
8.其次,我还要指出,心灵并不直接接收由肉体各个部分得来的感觉,而仅仅接收由大脑或者甚至大脑的一个较小的部分得来的感觉,亦即从人们称之为“共同感官的那一部分得来的感觉。每当那一部分以同样方式感受时,就使心灵产生同样的感觉,虽然这时候肉体的其他部分可以得到不同的感受,就像无数经验所证明的那样,不过在这里就不用一一列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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