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如往年一样,我跟两个好友前往另一个好友的家。虽不想承认,但我们确实是无所事事才有这么一次出游。一行三个无聊的人去找另一个无聊的人,想办法不无聊,料到会是更加无聊的。不过我想在路上走一走,不管是长是短,无聊还是更无聊。
说走就走,在因为一盘游戏而错过买票时间的情况下,我们只多耽搁了一晚,然后第二天早上七点出发,买到了中午十二点的票。鉴于这是一篇有关于“旅行”的文章,耽搁的细节我不想多说。
如果说远行才算旅行,那我们的这次出游就算次夏令营,也可以算去农家乐,用“旅行”来形容,也可以当是讽刺。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打包着行李出发了,我也开始臆想我和我的同伴们疯狂的旅程,想着对敌般的壮怀激烈。但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而且还是那些臆想该死的对立面:平静。
到了车站,我第一个进那一辆客车,找到了一个有电风扇的位置,忍不住笑出了声。同行的阿帅、阿威忍住了失落没有表现在脸上,阿帅坐在了我旁边,但阿威还是为了表示幽怨找了一个远离我们的位置,最后还是被我叫过来,在蒸笼般的客车里摇摇晃晃的出发了。
出了县城不久,路边的灌木丛一下子茂密起来,灰尘铺满的马路像一条白色巨蟒穿行在草丛中,行车带起来的漫天灰尘,染白了路边的植物和车里的我们。刚要沉淀下去又被另一辆疾驰的车激起,刚要沉淀又被激起,最后沉淀在半空,得了安宁。
车里的我们颠簸在其中,我恍惚有种迷梦里睁不开眼的错觉。如果是说迎合我的臆想,这算是这次出游最疯狂的了——迷迷蒙蒙像在大漠中,灰尘还直往眼里钻。
一路上很多的路都在修,因为为了修另外的一段路而被几十吨的卡车压坏了许多其它的路,然后拆掉坏掉了的又重新修。不过这次应是要动真格的了,修好这条山路刚好旁边的高速路也修好,想想高速路通车后看着这黑油油的柏油路盘旋在山腰也是一番风景。
我戴着耳机听着电音吹着电风扇,跟音乐和车一起摇晃,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两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想想往年我们都是买了个大西瓜当作礼物,最后在阿亮母亲的招呼下自己吃掉了。这次我提议买箱啤酒,由阿威搬到了阿亮家,因为他没有出钱。
那里成片的荷塘今年只剩下一个个小水洼,这次不会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了。变幻无常的天气也注定夜晚不会安宁,不会再看见星空。
阿亮在家做了饭等我们,好吃点的菜要数那在冰箱呆了半年的羊肉。吃过饭我们拿着准备好的鱼竿和鱼饵去往河边钓鱼,半小时后我们就放弃了,开始脱衣服游泳。除了阿帅,他看着鱼竿等着鱼儿上钩,因为他不会水。关于这个的笑话讲一次就笑一次:“阿帅,你去那河边上搓搓汗还是可以的”。不过因为那天已经讲了好几次,阿帅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好看了。
接下来就发生了这几天最惊险的一件事:游到对岸又游回来时我没了力气,死撑着喝了几口水。喝了河水更渴,我口干到天黑,鱼更是影都没见着。上岸后再也没下水去,我游累了在岸边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着——关于自由的概念。太阳晒得我受不了,什么也没写出来。
在我的记忆中一座山的底下必定是有条河的,蜿蜒围绕着山底。我们钓鱼的地方有个大河滩,一边是玉米地,其它三边便由河围着,河靠着山。我来一次计划一次:弄堆篝火、买箱啤酒、自助烧烤,喝醉了然后仰望星空。但每次计划都缩了水:篝火是没了,在别人河边的烧烤摊掏钱喝了啤酒吃了烧烤,星空也顺便看了——那都还是去年的事。
这次,到了夜晚,我忽然想起去年我第一次在这儿看到银河,便提议我们去河岸逛一逛,看不到银河,看看星星也是可以的。阿亮看了一下时间说已经九点半了,阿帅又骑摩托车去了别处,便不去。我有些失落,于是叫阿亮铺床睡觉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在尝试让他们“嗨起来”,不禁搞了许多怪,然后阿帅说:“弱智”;阿威说:“智障”;阿亮和他弟弟在玩阿威手机里的大富翁……去年阿威换成了阿豪,我们去河边喝酒吃烧烤、大声唱歌、被警察追……我开始想念阿豪了。不过阿威自有他的安放处,那就是沉默和手机。
我就想着,如果我也沉默着去更远的地方,看其他人的来来往往我是不是也觉得沉默是个好的安放处?那我的旅行有意义可言吗?我是个真诚的人,外表沉默着,脑子里便也是沉默的,我竟然对人来人往无话可说?我的旅行就只是路过,任何地方都一样,像个吝啬鬼一样守着自己的想法。或者拍几张照片,回来再缅怀一番?
撒哈拉沙漠没有召唤我、西藏没有召唤我、丽江没有召唤我,我想着壮怀激烈,不过是硬套在某几个地方、某几个人上的臆想,原来我的旅程大半还是在我心里——“杜鹃花想着醉生梦死”。
回程是在两天后的上午,天阴着赶路。途中我开始欣赏起远处成片的山,却不禁感到有些绝望——山后面还是山啊。收回目光,路边时有一条岔路通向密林,不知终点在哪里,我没有想起曲径通幽的雅致,只庆幸知道我们的终点是确定的——至少今天是。我又想起我们该有的壮怀激烈,次一点也得是疯癫快乐——奇怪的玩笑,啊——还是去年的玩笑更好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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