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午间的暖阳晒在身上,只觉得全身酥软,我躺在帐篷外的草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四周枝头上争相绽放的花朵和冒出的绿芽,还有那太湖里缓缓行驶的游艇。几声清脆的鸟鸣从玉兰花枝间传来,两只莺鸟正相互传递着春天的喜悦,我跟随它们的掠影望向蓝天,几缕白丝裹着我的思绪渐行渐远。
儿时的春天,少了闲适的小憩,多了些顽皮和嬉戏。那时没有电子产品的侵扰,得以与大自然细细亲近一番。在休息天,约上三五玩伴,顺着青草丛生的田埂,游走在菜花田间,头带柳枝编成的草帽,在一丛丛蚕豆间比赛找寻“豆耳朵”,这些似乎都成为了春风里的习惯。
由于年少顽皮,不乏一些出格的举动,现在却成了美好的回忆。一人提议捉迷藏,大家便跃跃欲试,在一番猜拳决定谁是寻找的人后,便开始寻找隐秘的藏处。有人提议藏在菜花田里,大家觉得这个办法太“高明”,几个人便循着田里的小沟,弯腰钻入了“菜花迷宫”。还未走多远,大家便发现鞋底沾满了烂泥,厚厚地一层,甩也甩不掉,几个人只能穿着“增高垫”蹲在菜田中心,“猫”在一起偷笑。
经过一番等待,我们还是没被找到,正得意间,一声惊雷般的喊声传来,“小兔崽子,都快点给我出来!”透过层层的菜杆,隐约看见一个中年农民拿着一把铁耙在田埂上叫骂:“把我的菜花都弄掉了,抓到了非告诉你们老师去!”这句话的分量可不一般,不知谁说了一声快跑,大家慌忙中朝着与农民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也不管脸上擦到菜花枝,还是脚底的湿泥有几层厚。
大家气喘吁吁地来到“安全地带”,才发现都已变了相,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黄色的花粉,腿上鞋上都是青草和烂泥。虽然狼狈相各有轻重,但个个“中彩”,有人摔倒了,两只膝盖上的黑泥便是证据,有人踩到水洼了,两只白色回力鞋洗了一趟泥巴浴,有人没有猫腰而出,染成了“金毛狮王”。大家在相互嘲笑间回了家,在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想到,不会被父亲来上一顿“竹笋炒肉丝”吧?
如今,此种“野趣”正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则是公园里人工布置的园林式风景,虽然精致写意,却少了一份亲近感。在油菜花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我收拾起慵懒的身子,便和帐篷里的妻儿商量去油菜花节看看,重温下黄色花海的感觉。
在这春风里,怎么能不舒展下筋骨,去田里“野”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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