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师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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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从明德之道尔来已近四年矣，其间识人虽仅百余，然不可历数矣。大学之中，众人形形色色，不可谓不光怪陆离，活色生香。然谈及印象尤深者，唯吾师李君二年兄一人也。

二年兄为人沈静，行事徐徐缓缓，悠悠然然，犹记彼年夏日，雨大，众人皆避之不及， 唯李君斜执绿伞，仅遮半边，晃晃悠悠，可谓如鹤行鸡群之间。令人至今耳目犹新，

李君饱读诗书，浸淫古文几十年矣，尤得其中之精萃，人生在世三十有九，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世间至理，余亦深以为然。若夫如此，圣人何故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之叹焉？

李君姿容清新俊秀，别有一番隽逸风采，于人君中远远观之，必可一眼识之，此岂不谓之奇男子耶？唯惜二年兄身形单薄瘦弱，而关外之地多大风，令人时时忧心，几番见其行于天桥之上，唯恐其不胜风力，飘摇而坠矣，嗟呼！万望君多多添饭加衣，免去众人忧心之苦。

李君腹有经纶，饱食笔墨，有道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李君除擅付诸笔端，亦善于付诸口端矣！吾有同窗，略得丰腴之美，李君每逢之，必言其善食，谓其风吹不动，身稳如石，不负平生所食米粮，思及李君身形，必诚心称赞矣，旁人谓其善讽，余必不敢苟同也。

李君思路清奇，凡遇事必思虑不同于凡人，每出奇语。余另有同窗，字丑，李君曾言其字状如木枝，别有一番别扭精神，该君为之哭笑不得。更有一同窗，喜着古人服饰，二年兄见后为之讶异，“此君何故披一床单出门也！”语出惊人，不死不休，然思之着实令人忍俊不禁，不得不大笑捶床也。

李君言语文雅谈吐不俗，深谙君子行止沉稳之道，其堂上授课，愈往后声愈小，最后几乎只见其唇动，不闻其音，几欲令人疑己耳聋。想来此必暗合君子深藏不露为人含蓄之意，深思之，叹君真乃文化人也。

余四年以来，每闻李君之消息，必洗耳恭听，因其每每不同寻常，闻过必叹其才高八斗，非常人之所能及。

想来如今，临近结业，此后吾居南海君居北，一生再难见此骨骼清奇之男子也，每思及此，为之一恨。

余四年以来毕恭毕敬，秉持礼节，尊师如父，今临近结业，斗胆作此一文，纯为戏谑玩笑耳，好比于赤之深则黑，然于师有不尊，为之诚惶诚恐，汗如浆出，泪如雨下。万望夫子手下留情，日后相见切不可打死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