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打电话来,说是我们村子里已确诊了一个阳性病例,村子里的大喇叭广播了好多遍,让人们在家隔离,千万不要外出。
父亲的口气了充满了愁苦,他一连说了村子里的好几户人家,都被政府的隔离车拉走了。那语气好像不仅仅是隔离,而是天大的坏事。
这也不奇怪,对于一辈子扎根在农村的他来说,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风浪,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他仅有的认知里,想像不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这样的状况,只会无端地扩大他的恐惧。
他还说弟弟一家没有任何储备,再过两天就要饿肚子了,可是村子被封,他即便有心去送点东西,又苦于走不出家门,眼见着儿子一家马上面临挨饿,这无疑又增加了他的愁苦。
这一刻,我突然特别能理解一个老人的无助。从我有记忆时起,家里虽然极度穷困,但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封门闭户的情况,即使是2000年,疫情突发的第一年,也没有造成家里人太大的恐慌。
因为山东到武汉一千多里的距离,给了大家足够的安全感。新冠肺炎,不过作为一个新出现的名词,成为那一时期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时兴的谈资。对于这种病的恐惧,也仅限于口头那几个常用的夸张词语。
可是现在不同了,这个病毒已降临眼前,在自己熟识到连锅台门朝向都清清楚楚的邻人身上,并有大肆扩张的势头,那份害怕就变得具体而实实在在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能解除他的恐慌,只是告诉他做好防护,相信政府,当年武汉那么严重不也是被控制住了吗?上海今年春天也很严重,现在不也太平了?
我想用这样的例子给予父亲信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着说着,自己都感到苍白,不知道父亲听了会有何感想。
这次疫情,可苦了母亲。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马上就七十岁了,一天没在家呆过。地里有活忙地里,地里没活就去大蒜加工厂干活。
这么冷的天,她每天五点出门,一路漆黑走过七八里地,才能到厂里,中午要么吃自己带去的饭菜,要么煮一点面条,晚上又是一路漆黑回家。
前几年,家里人都反对她出去干活,怕她吃不消,她嘴上答应着,活是照干不误,时间常了,也没人说她了,既然她喜欢,就随她去吧。
老太太每天乐呵呵的,她说在厂里干活心情好,时间过得也快,最受不了在家无所事事干熬时间。
现在被封控在家里,真不知道她怎么熬,父亲说她上午自己偷偷去地里了,抠了一上午蒜苗,唉,我的妈啊!
愿疫情尽快结束,祈祝山河无恙,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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