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
摇摆不定我还是踏上了回家的旅程。管不了束缚我的数分高代经济学金融学,我想回家。
忽然想起好几天前和奶奶讲电话,跟她说我端午节会回家,老人在电话那头估计掐着手指,仿佛回到高三那一段留校学习的日子,漫长又辛苦。那时候每一回吃饭时跟奶奶说下一次回家的日子,她会努力去数一数还有几天,短时开心,长时就哇感叹一声。
在火车上和大伙聊着,计划着回家的第一天去爬爬山。一直挺不适应再次相聚,生活开始没有交集了,分开后每天过得似白开水味道太淡也一直留着自己尝。回头想一想,这一年遇到了另一些人,也开始在19岁想清楚了一些琐碎,也决定要加倍珍惜分开之后还一直愿意在远方与我一起分享喜怒哀乐的那群家伙。
大约9点到家,习惯性放下东西往厨房跑,在那里总会有一个忙碌的让人心疼的身影。老妈不在家。和老爸寒暄几句后决定往奶奶家跑。
准备开门那一刻,夜灯昏暗但仿佛100米的短程里,那个手提着沉甸甸的罐装饮料,背上背着一箱菊花茶的人,每走一步,每一刻坠落的汗珠,都掷地有声。“妈妈快帮我提一提,重啊……”接过老妈的东西,心酸了一下下。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不耐烦将这些东西半路搁下,恨不得自己力气足够大将疲惫的老妈身上所有的重物揽过来。
老妈坐下,拿起一罐菊花茶猛吸,一边看着我一边说:“天哪,你胖了一圈...”每一回,每一回看着永远疲惫的她笑容绽放时我总会感到很欣慰,哪怕那么短暂的一刻。
这么磨蹭着最终没有去成奶奶家,那一晚波澜在爸爸和弟弟之间四起,终于是在我跑上跑下的过程中平息。不管我在不在家,她一定能搞定,一定能忍受这一切。
11点半,她在客厅沉沉睡去。电视节目依旧拨个不停,记得她说:“你们不在家时,我习惯开着电视,这样好像有人在客厅,这样家里不会太安静。”写到这里,鼻子又溢出一阵酸。
12点半,吃完晚饭。
忽然记起煮饭时老妈说这几日手酸疼地不行,我说:“妈妈,今晚我帮你擦擦药,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晚上,在房间里帮老妈擦完药,闲聊着,一向要强的她第一次向我吐苦水,和老妈聊起我现在的生活,坦言了我内心的许多想法,老妈突然说:“你还记得一年前我在房间里对着泣不成声的你说过的话吗?”...
我听着,那一瞬间我开始明白,做母亲的永远将儿女的伤痛记得一清二楚,那曾经是她们的烦恼。除此之外她们也有诸多烦恼,那时候她们努力隐忍,如今终于能够等到我们长大以后懂事以后将自己的烦恼化解开,学着去解决不去抱怨之后,开始向我们诉说,终于我们也能够分担老妈的烦恼,即使内心仍有散不去的无助感,自己还不能够强大到去解决老妈的烦恼,但也更下定决心要努力奋斗去承包他们的未来,我一直一直相信自己可以成为爸妈的骄傲。
1点半,听着老妈打鼾声,那种安心感在夜里悄悄来临。她太累了。
调了5点半给老妈的闹钟为了明天的祭祖,在老妈半睡半醒状态下的催促声中,我告诉自己:“睡吧,明天别赖床,要帮老妈的忙。”
6月20日
6点28分,惺忪的睡眼看到老妈被汗珠浸的睡衣。无论多累,第二天有重要的事,她会一直牢记在心,然后忙碌,忙碌,忙碌。
祭祖,老妈一口气打扫完老屋,她总是这样,一个大洁癖,却从小告诫我们:既然开始了就别轻易放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
这对今天的我影响颇大。
回家之后吃早餐,依旧像往常一样,我不喜欢这些人总是挑吃饭的时间来店里,我不喜欢他们总是挑老妈做午饭的时间来店里,老妈很少有怨言,她心甘情愿,一直一直告诉我们:“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顾客哪来的生意。”奶奶也会一直教导我们,其实,妈妈已经习惯了,而我们心疼妈妈,年少的时候不喜欢说矫情的话,于是一直用这样的言语表达着对妈妈的疼惜。
去爷爷奶奶那儿,进门那一刻远远看到奶奶笑得好开心。那时候爷爷正和朋友聊天,在房间里,奶奶说爷爷昨晚一直念叨着我什么时候回来,就在刚才又念叨着我是否又回家了。早起的困意让我说不了太多话,一直听着奶奶讲,讲许多琐碎的事情偶尔也发表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烦恼,奶奶那颗细腻的玻璃心会因为我们而操碎心。
有时候,很多时候我真真切切希望有一个家,不大生活还算过得去,每天家人团聚没有纷争,或是,让我爱的每一个人都变成一条鱼,对于生命中的残缺只有三秒钟的记忆。
傍晚的时候到园子里拍了拍,房间里的经济学高代被抛弃,我喜欢摄影,不喜欢数学,我今天才知道,当初自己错误的认识让我注定要被折磨将近7年,也就你明白了每一件错事都会埋下恶果生根发芽。我愿意坦诚面对,也愿意享受过程,我的青春还有更多更重要的理想要完成。
回家听爷爷奶奶说得最多的无疑是吃饭吃饭吃饭。然后奶奶又在规划着明天待我启程时要带走的东西,就像高三那时候每次回家根本迫不及待要让我把整个冰箱都搬走。
晚上老妈硬是跟我睡,让我想起了上回奶奶饱着肚子到餐桌上吃饭,她说:“我只是想陪陪你们。”老妈明明会认铺昨晚几乎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也硬是陪我。舍长说,父母见一面少一面,尤其如今我们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有时候恨不得多做一些,多为他们做一些,留下一些,哪怕一丁点。我知道有一天你们终会放手,告诉我,下一站你就长大了,许多事情你要开始独自面对了。然后送我一把伞,就像遇到麻烦事,他们这把大伞依旧为我遮风挡雨。
6月21日
两天以来,生活规律极不正常的老妈,终于又是疲惫不堪,10点老妈还没吃早餐,说是要去量血糖量血压。“快去吧。”说完时心里不知不觉升腾起一阵愧疚感。如果我早点起床,帮老妈看着店,那么老妈可以去看医生,早点吃早餐...
回来时老妈买了莲藕和玉米,和其他的妈妈一样,都会给久久归家一次的孩子做好吃的。等老妈煮完之后我就带到奶奶,像小时候一样,爷爷总会经常往我碗里倒猪肉,长大了爷爷总是喊着快吃快吃,因为长大了,也因为爷爷老了,似乎没有力气给我们夹东西了。记得那时候很怕和爷爷一个餐桌,因为爷爷总是不停不停地往我碗里夹东西,结果就是每一次都吃撑我。现在珍惜每一次和老人相聚的时光,就像舍长说:“老人是见一次少一次的人。”有些伤感的情绪就不提了,让它慢慢淡化吧。
四点,她还是累得在店前睡着了,每一次我都不忍心叫醒她。拿着妈妈的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所有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泪水和辛苦。从小到大,老爸总是凌晨回家,老妈总是夜深入睡,努力的他们让我们也跟着努力,懈怠了便会想起妈妈,想起那个夜深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的老妈,想起那个在工地埋头捡石子,在火辣辣的太阳下,站在竹竿木板搭起的台子上,卖力地撬木板。这是我在父亲节,在自己又要搭上离家的列车前和老爸告别的情景,隔着车窗我没有忍住偷偷地酸了鼻子。
《后会无期》里有一句台词:“告别的时候用力一点,因为这一次离别,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于是上车前我回头对着奶奶大声地说:“奶奶你和爷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时刻注意身体。”眼泪止不住地大滴大滴地往下坠落。于是我跟老爸说,我要走了,父亲节快乐之后,转身又是哭得像个小孩子,别送别了,我最怕这个时候,最好你们别留恋,我不喜欢看到我爱的人哭泣。
那时候觉得有些话说起来似乎太矫情,而如今我会把心里想说的都告诉我爱的每一个人。只是害怕,有一天,当我你们再也听不到当初我没有说出口的话。老爸老妈爷爷奶奶~我爱你们。
列车开动,从昨日在列车一直到现在,这么长篇终于写完了。有时候想起自己身边拥有这么多朋友与永远不离不弃的家人,便觉得幸运,从高三那时开始对成绩的畏惧感对未来的彷徨不安便也会慢慢沉淀,有些事情,尽人事知天命,如果每一次,每一次当我遇到困难与挫折时,能够想起我拼命的爸妈,想起奕璇的妈妈,唯一让沉默寡言怕生的我能够自如谈心的奕璇妈妈,在哭泣之后选择乐观分享生活里珍贵的点滴快乐的奕璇妈妈,还有奕璇,我的老友,每一个人都教会我一起乐观一起努力地生活。
而在许多人的眼中,我是一个努力奔跑的女孩,所以那一晚在欧阳叉叉给我发卖书女孩故事的链接时我会觉得欣慰,我也开始选择勇敢一点去相信自己,努力过后即使失败也选择微笑不自卑更努力。
谢谢你们,陪我走过生命中最珍贵的成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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