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我们为什么摆脱不了贫穷(七)》中最后提到了一种浪费的现象,然而,目前有大量严谨的实验表明,人们不怎么使用那些免费得到的东西的传闻有些言过其实了。
有几项研究对此进行了检验,结果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证据。花钱买下蚊帐的人与免费得到蚊帐的人,二者在蚊帐的使用率上没有差别。在其他一些情况中也发现了同样的结果,即可以排除补贴降低使用率的可能性。
然而,如果原因不是补贴,那会是什么呢?信念?更通俗地说,信仰即信念与原理的组合,这显然是我们掌控健康系统的一个重要部分。我们知道,医生开的药可以治好身上的疹子,而不是应该用水蛭,除此之外我们还了解什么呢?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谁都没见过这样的一种随机测试,即一些肺炎患者会得到抗生素,另一些拿到的却是水蛭。的确,我们甚至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这种测试曾经存在过。
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一种信念,即药物是经过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或其他类似机构认证的。我们的想法是,如果没有经过某种测试,这种抗生素是不会出现在市场上的。然而,这种想法有时是错误的,因为医学测试的操作是有财务奖励的。我们信任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于这些研究可信度的确认,因此认为这种抗生素是安全有效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相信医生处方的决定是错误的,而是突出这样一个事实,即对于大量的信念及原理,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当这种信任在富国出于某种原因而减弱时,我们会看到针对传统做法的激烈反应。
例如,尽管权威医学小组多次确认疫苗是安全的,但美国和英国的很多人都是拒绝让自己患麻疹的孩子接种疫苗,因为他们认为这会导致孩子们患上自闭症。美国的麻疹病例正在增加,不过其他地方也是一样。想一想穷国普通公民的情况。西方国家的人们可以随时洞悉世界顶尖科学家们的观点,即使他们很难依此做出选择。
对于几乎没什么信息来源的穷人来说,他们的选择该有多难呢?人们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选择,但如果大多数人连基本的高中生理知识都不具备,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他们就没有理由去相信医生的能力与专长,因而他们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无的放矢。
例如,很多国家的穷人似乎都持这种理论,即将药物直接输送至血液是很重要的——因此,他们都愿意输液。要想倒驳这一似是而非的理论,你需要了解,身体是怎样通过消化道吸收营养的,针对为什么要进行高温消毒。换句话说,你至少要具备高中水平的生理知识。
更糟糕的是,了解保健知识不仅对穷人来说很难,对其他每个人来说也都一样。如果病人坚信自己需要打针才能好转,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几乎是不可能的。
由于大多数需要看医生的疾病都很难不治而愈,因此在打完一阵抗生素之后,病人很可能会感觉好一点。这自然会使病人产生虚幻的联想:即使抗生素对治疗这种疾病没有任何效果,他们也会将病情的好转归功于它。相反,如果将结果归因于无所作为,那就不太正常了:如果一位流感患者去看医生,医生什么也没做,病人后来感觉好转,那么他就会认定,自己病情的好转与那位医生没有关系。
因此,病人不会感谢那位医生,而是觉得自己这次是幸运的,如果以后又病了,一定要换一位医生为自己看病。这会导致一种倾向,即在无秩序的私人市场上寻求过度的药物。
要想通过经验了解接种或许更难,因为接种不是为了解决一个存在的问题,而是为了预防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问题。如果一个孩子接种了麻疹疫苗,那他就不会患上麻疹。然而,并非所有未接种的孩子都会感染麻疹。因此我们很难将接种与无病二者明确地联系起来。
此外,接种只能预防某些疾病,还有很多其他疾病无法预防。而没受过教育的父母并不一定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孩子接种后仍未能避免一些疾病。因此,当孩子接种后仍然得了病,家长就会觉得自己受了骗,可能决定以后都不在让孩子接种了。
还有一点他们可能也不理解,为什么基本的接种体系需要很多次不同的注射——在两三次注射之后,父母们就可能会觉得已经足够了。对于健康的运转方式,人们很容易产生错误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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