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以来,人们总结理学的观念为 “存天理,灭人欲。”理学的代表人物朱熹的原话在朱子语类卷十二中记载为:
“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明天理,灭人欲。”
在卷十三中,朱熹与学生举例对天理人欲作了解释。“问:饮食之间,孰为天理孰为人欲?曰:饮食者,天理也。 要求美味,人欲也。”以此类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追求美,是人欲。所以都属灭的范围。
卷十三中朱熹还说:“人之一心,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未有天理人欲夹杂者。”这段话表明朱熹认 为天理与人欲是对立的,是此消彼长的,是不相容的。”卷十三中朱熹还明确指出:“圣人万善皆备,有一毫之失,此不足为圣人。”
那么,孔子有无理学的观念呢?答案当然是没有。
论语乡党篇记载孔子是追求美食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而且是高标准追求:“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
孔子推崇君子。论语中记录了孔子对君子的论述。其中颜渊篇中有“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两相对照:
按朱熹“圣人万善皆备,有一毫之失,此不足为圣人”的说法,孔子追求美食,“有一毫之失,此不足为圣人”,孔子不能当孔圣人了。
按孔子“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的论述,朱熹认为生活中追求美属人欲都须灭,典型的不是成人之美,而是要灭人之美。这正是“小人反是”。朱熹是小人了。
读论语,与孔子精神相往来,我越来越觉得孔子伟大。
读朱熹,我欣赏作为文学家的朱熹,批判作为理学家的朱熹。
通观论语,未见任何一句话有“明天理,灭人欲”的意思。换言之:孔子绝对没有理学的观念。
在此,我以一首七绝为此篇作结:
倡明天理灭人欲,差矣朱熹悖圣心。
大美天人相合一,翻书子曰我听音。(郭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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