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春日啊,加之白日里工作的疲劳,晚餐之后,卜卓便昏昏欲睡了。手中的书没翻几页,她便觉得大脑仿佛已经停止工作了一样,于是,她把直立了整整一天的身体放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睡觉的时候,一定是做梦了,可是梦见什么她不记得了。只是在晚上八点的闹钟的不停呼唤下,她从梦中再次醒来。
那撩拨着人的愤怒的电钻声在这寂静的夜越发地清晰了。卜卓“呼”地从床上坐起来,穿衣下地,急速徘徊在九十六平方的空间,仔细地判断声音方向。她感觉那声音明显是从楼上传来的,她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趿着拖鞋,她推开门,就朝楼上走去。站在门口,她并未贸然敲门,只是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儿。电钻声渐渐地小了,仿佛那声音并不是从六楼传出来的。于是,带着一肚子的问号和轻薄的怒气,卜卓回到了自己家中。
她想确认一下住在同一幢楼的弟弟家能否听见这令人抓狂的电钻声。弟弟说,从他家里听不到什么声音。看来这声音就来自一到三单元了。此时,那电钻声又响了起来。这声音仿佛是一根火柴,迅速点燃了卜卓内心燃烧着的怒气。
她换下拖鞋,边跟弟弟通着电话,边向楼下走去。她想确认这个声音到底来自哪里,另外也想借助与弟弟通电话,适当将声音放大,说给“电钻”听:深夜扰民确有失公德。平时爬五楼总是累的气喘吁吁,可是这一次居然没有什么感觉。卜卓从自家的五楼下楼,又爬上一单元的五楼,寻后无果,又从五楼下来,正要再去爬三单元的五楼,那声音又奇迹般的消失了。
看看夜色正浓,月亮撒着清辉,内心里的火焰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熊熊如火了。
暂且回家去吧,卜卓再次爬上了自家的五楼,回到了家里。平时因为怕冷,手脚冰凉的她今天历经一场虚无的寻电钻声后,已是周身热浪翻滚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那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良久才恢复至正常的心跳。大脑里时刻在徘徊着的还是那恼人的电钻声,还有卜卓想像的那一幅又一幅持钻人的画面。内心也画了一个又一个问号:为什么大半夜里竟然响了两个多小时的电钻不停?为什么晚上八点了还要制造这令人窒息的噪音呢?多急的事情还要在夜里钻这么久呢......
卜卓本是个安静的中年女人,平日里不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过着平和的日子。而今天的卜卓浑身是燃着火的,若是寻着了那使电钻的人家,想必她一定是一番唇枪舌剑,必不给他人以喘息的机会。想来不是人只老实,而是你的底限被突破了。
生活总是不易,也许那“电钻”白日里太忙了吧,没有喘息的时间,只能在夜里担着众人的指责贸然的让那声音在这个小区的这幢楼房里实实在在地响的人突破底限。深深地吸了口气,卜卓也回归了平静的自己。
“大度能容容天下难容之士”,我终究还是没有做到啊!卜卓不禁感叹起来:夜依旧还是那夜,清辉依旧笼罩着茫茫大地,而这特别的夜也不过是卜卓人生的波心里一圈小小的涟漪,如今,那碧波荡漾的夜的静寂,静寂的深处便是卜卓的新的黎明!
夜寻,日思,人生!
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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