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看了带着点黑色幽默的《邪不压正》,里面由周韵饰演的关巧红我十分钦佩,关巧红的原型是民国时期的侠女施剑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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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惊艳于聂隐娘侠之坦然,不惜背叛师门,也要做回自己,后来又被七心海棠的主人程灵素所折服,敢爱敢恨,活得明明白白。作品里的侠女多多少少带着理想主义的色彩,她们不为情爱所久久不能自拔,她们潇洒又坚忍,不为权贵折腰,不为富贵所困,带着一身义气,和男儿一般仗剑走天涯。我以为所谓侠女,大抵如此,但一位宛若空谷幽兰的民国女子施剑翘,她让我知道,侠女,不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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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剑翘,何许人也?如果你知道直系军阀孙传芳被刺杀于居林佛堂一案,你一定不会陌生,这个带着杀父之仇,十年后终于手刃仇人的女刺客。北伐时期,战火纷纷,政局动荡,有人居无定所,而人心总是漂浮不定,两军短兵相接,必有胜败之分,当父亲南下被俘,暴尸示众的消息传到了深在闺阁之中的施剑翘,她悲痛万分,继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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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仇未敢片时忘,更痛萱堂两鬓霜。纵怕重伤慈母意,时机不许再延长。不堪回首十年前,物自依然景自迁。常到林中非拜佛,剑翘求死不求仙。”印着这首诗的六十多张传单,在一片慌乱中四处散发,空气里的紧张,一位女子的决绝,在那一天混合在一个时空里,最后施剑翘自首,没有退路,没有销声匿迹成为一个过客,她的选择令我诧异,牢狱之苦吃尽后,目光反而愈加坚定。我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侠者风范,是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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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爱读李白的《东海有勇妇》:“东海有勇妇,何惭苏子卿。 学剑越处子,超然若流星。损躯报夫仇,万死不顾生。白刃耀素雪,苍天感精诚。 十步两躩跃,三呼一交兵。 斩首掉国门,蹴踏五藏行。 豁此伉俪愤,粲然大义明。”这也是她的信仰,她曾经把为父报仇寄望于兄长,又靠着一纸婚约与夫婿立下报仇的誓言,几年都徘徊于他们的闪烁其词,她终于失望了。本是深受裹脚陋习之害的小脚女人,却能忍着巨大痛苦去改变,大概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决意不再依附旁人,不再寄希望于错误的人,而是靠自己去完成报仇。自己的痛苦和仇恨,就连枕边人也无法感同身受,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背信弃义的人,她有着不同于普通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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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之前,她是施谷兰,是衣食无忧,承欢与父母膝下的宝贝女儿,二十岁之后,她是施剑翘,是把为父报仇变成目标,一步一步,绝不退缩的”勇妇“。在我看来,国仇与家恨交织的那个年代,谁不是曾为了家恨投身革命,又为了国仇随时准备战斗,施剑翘没有停止战斗,这是她成为人们心目中侠女一个缘由,她积极投身抗战,接受共产党的革命教育,多次为人民和敌后救援做出贡献,她的前半生为复仇,后半生为祖国,家恨和国仇在她的生命里热血翻腾。这位侠女,没有英姿飒爽的骑马奔腾的风范,却有着一股真真实实的侠者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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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侠者?燕子李三是侠,为百姓,不苟富贵;何为义者,红脸关公是义,为忠义,千里走单骑。侠义当道,江湖尽是热血儿女,烽烟里,她的青春有过绝望和坚持,她的年华有着拿起手枪的决绝。战火中,她又有着不肯退缩的侠义之心。如果问我敬佩她什么,不过是那一股真实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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