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抖音,忽然被一个小视频吸引了,那是一南方大姐制作甜粿的过程。
甜粿作为南方过年时,祭拜祖先的食物标配之一,非常常见。
记得小时候,每当过年要制作甜粿时,也是我们这些小孩子最开心的时候。那时大多的农户家里,粮食并不充足,即使过年也不能奢侈到每户都能独立蒸上一笼甜粿,于是很多时候是两三户合蒸一屉(农村的蒸屉都很大,蒸满得几十斤大米),每户出几斤糯米,合起来可以蒸三分之一屉,虽少,一来可以拿出去祭拜,而来可以给孩子解馋。
我们家是和堂叔们合着蒸。三四户人家有六七个孩子,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四五岁,正是嘴馋眼馋的年纪。
灶膛的火,哔哔啵啵,一群孩儿,挤做一堆,守着灶台,盯着微冒热气的蒸屉,叽叽喳喳,想象着甜粿甜美的味道。
待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响起,年纪最小的齐弟就以为水开了,甜粿就熟了,大声地呼唤着要吃。婶耐心地告诉他:还早着呢,要等太阳下山,新闻联播开始了才能熟。齐弟咽着口水,只好作罢。
那天,我们这些孩儿,都觉太阳走得特别慢,特别慢,那天的白天是那么长,那么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好不容易,送走了太阳,迎来了新闻联播。大家不约而同又围到了已经熄火,且置于桌上的蒸屉旁,抠着滴漏在外被蒸熟米浆。虽然还不到三分之一的指甲盖那么大的粿肉,放在嘴里却甜滋滋的。
大人们把蒸盖掀开,一再强调,不能吃,得等没有一点热气,手摸凉凉的了,才能吃。
看着眼前褐色中带着微黄的甜粿,空气中弥漫着米香和甜腻,这简直是世上稀有的美食啊!近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简直是折磨啊!
忍不住,纷纷伸出不甚干净的小手,偷偷地抠着蒸屉内的边沿。一来二去,边沿就被我们抠得曲曲折折,形状好像一个犬牙差互的池塘,又好像一幅中国写意画的圆形外框。
父母拗不过我们的执着,热还未全褪,就将甜粿倒了出来,结果蒸布粘得到处都是。这下好了,我们名正言顺拿起汤匙,刮吃着那些残留的粿肉……
儿时的过往已经渐行渐远,而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物质不再缺乏,想要吃什么基本都能买到现成的,也无需那就长久的等待,更不需要拿着汤匙刮吃那些边边角角。
可是,我也再没有吃过像那次那么好吃的甜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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