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观眼皮像是倒架了一般,完全抬不起来,人马声一过,她像是松了一口气,恍惚间,有人打开了竹笼,把她抱了起来。
她日夜不分地奔走了几百里,气力已经耗尽,尽管此刻对这个抱起的动作万分抗拒,但她只能像一滩烂泥依在对方怀里。
这个怀抱太温暖了,颜观一向怕那些温暖的事物,她害怕会死在温暖下的黑暗里。可此时,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因为错误的选择收到了温暖的惩罚。
耳侧的胸膛有规律的起伏着,颜观凝眉,用力眯开了一点点眼缝,只看到一个轮廓分明的下颚。
或许,她可以闭上会儿眼睛。
或许。
宿晚趴在小园里的摇椅上,右手打向湖面一颗石子,激起一道道涟漪。
“你倒是自在,宿大少,放着我一个人在这养这什劳子的伤。”瑾夙靠在长廊柱子上,勾勾嘴角启唇吐字的样子倒是养眼,讲出的话却是不经听。
宿晚听的差点一个石子砸瑾夙脸上,憋着气道:“就你伤的狠,你叔则阙死了多少人?”
瑾夙假装没听懂,扭头盯着池塘里的红鲤。
“我的玩笑话伤人归伤人,兰香阁已经盯上了你将军府的琉璃舍利,我派出去的人也没找到颜观的影子一个,昨日烟波又探来消息,玩岁盟盟主要开生宴,邀请我们二人去参宴。”瑾夙顿了顿,把头又转回来,直视着宿晚的眼睛,“我叔则阙与他玩岁盟并无来往,只怕是陷阱。”
宿晚想了想,道:“将军府和玩岁盟倒是有点来往。”
“什么来往?”
宿晚道:“大漠的丝绸生意过去几十年都是玩岁盟一手包下的,一年前我父亲拿在九霄城的几家空闲府邸换了他们的两成生意。”
“……我明白了。”
“小五,你在这等着,哥哥去弄些吃的,小五,不要跑啊。”
“好,哥哥,你要快点回来。”
“哥哥马上来。”
“骗子。”颜观在睡梦中手不由自主抓紧了被子,又有另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对,骗子。”
“烟――――――――波!”浩渺一把扔了书,头昏目眩地叫了起来,“我不行了我不想看什么书字好烦啊!!”
“嗯,”烟波随口应了一声,一双眼睛紧紧粘在书上。
“啊啊啊啊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只是杀人的冷酷无情的杀手啊为什么要看书啊你为什么还看得这么用心啊!!”
浩渺,你是天生的武将,是战场上璀璨生辉的星,我不敌你,我也喜杀人提头,但……
烟波觉得这些话如鲠在喉,堵的他心慌。
“习武更要习文,你就不怕日后出门被人指指点点说是个睁眼瞎。”
浩渺嘻嘻哈哈笑道:“哎呀说就说嘛,就算那些人看不起我,主子肯收留我,烟波还在我身边不就够了吗。”
烟波心中泛起一股苦涩的滋味,这也许就是他与浩渺最大的区别,他庸人自扰,浩渺一向是无忧无虑的。
浩渺没注意到烟波的思虑,趴在书案上边打滚边叫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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