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着你的心，要再一次确定，遥远的距离都是因为太过聪明。
耳机里传来温柔的唱腔，那是无法遮掩的暗恋的心情吧。就像在夏天的阳光下，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橙色的光。
那道光，对于廖珊珊来说，是林一凡。
转到高一九班的时候已经是下学期了，踩着九月的尾巴，女生站在讲桌边，黑板上落下自己轻盈娟秀的字迹，一贯自信地微笑着做着自我介绍，目光却落在了角落边靠窗位置的男生，他没有看向自己。本来转校生什么的就是大家课后的八卦焦点。外表出众的转学生似乎本身就是八卦体质，传闻一个接一个丰富了大家的业余生活。
“听说她是市长女儿！十一中转来的诶。”
“这么漂亮，怎么不去参加选秀，肯定能红啊！”
“听说是因为十一中校长儿子追她追的不得了，她才转学的。”
也不知道传闻到底是真是假。反正林一凡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望着窗外的阳光在教学楼前面投下清晰而巨大的阴影，思量着这个夏天应该过去至少一半了。然后回过头来就发现新同学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了，顶替了从这学期开始就换了班的前同学的座位。从这么近的距离里看着女生埋头整理座位和周围的同学们打招呼，她确实很漂亮，而且是和裴焰不一样的类型，虽然白皮肤的女生总是显得清秀，不过廖珊珊的五官更精致小巧，低头时候的眉毛有些皱在一起，浓密的像绒毛一般，却散开来形成一个可爱的形状。雪白的皮肤透着光一般，也许是淡妆的缘故，使她轮廓好看的就像电视节目里的女明星，连扎起的马尾呈现出的随意感放在别的女生身上可能都是一项大工程。
“你好，我叫廖珊珊。”
正埋头做着习题，却被前排一个突如其来的回头给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盖在练习册上的摊开的笔记本，带着某种女生特定的香味。
“可以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吗？我怕我记不清大家的名字。”是拜托的微笑，却又有着某种力量一般让人奇妙地产生了义务感，“啊写在这里就好，古岳的下面。”落到笔尖前的手指纠正了错误的位置，以为只要找空白处写了就好。
“如果可以的话····联系方式也可以一起写上吧？”
分不清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因为要指明写下名字的确切位置而几乎整个转身过来的女生，在与男生抬头视线交汇的瞬间。距离大约十厘米，小于一只笔的长度。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某种波动，在一瞬间里试图挖掘对方视线焦点的地方。却没有回应。不应该啊。
直到班上忽然有了林一凡的传闻，他的生活都是在计划中平稳前行的。
玉崎和嘉阳之间流淌的是辽阔的银海，也是两市的自然分界线。银海之所以叫银海，就像流传许久的传说那样，这片海域曾经在暗夜里发出粼粼白光，仿佛使大海披上皑皑白雪般的毛毯一般。也许是海里的某种微生物，也许是大自然的奇观，无人能科学地解释这壮阔的景象，所以后来这片神秘海域就被称作银海，靠近玉崎最高的山，也叫做银海山。天气晴好的时候，站在银海山的山顶，可以依稀眺望嘉阳的轮廓。
“喂！林一凡！”裴焰一只手遮着烈日，远远地看见倚在电线杆旁喝着饮料的林一凡。西大门是学校的后门，不宽的道路两旁种满了枝叶繁茂的法国梧桐，树荫下凉快了许多，不过夏日的鸣蝉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见小跑过来的裴焰，林一凡咧嘴一笑。站直了身体，已经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裴焰面前，显得无比高大。他伸开了双臂，“想我没？”
裴焰被他突然一个熊抱搞得措手不及，一股扑鼻而来的熟悉的少年气息，不过还是反应过来，挣脱林一凡的手臂，“干嘛啦，你怎么有空过来？不用上课吗？”
“嗯，奥数班集训这次在玉崎，中午刚到的，所以我就过来了。”
“奥数班？你还参加了这个？”
“嗯，拿奖的话可以保送。”林一凡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饮料杯，委屈地说，“该带我去吃饭了吧，等你等到现在。”
裴焰带林一凡去了自己常光顾的拉面店，她和林一凡一人一碗招牌牛肉面，学校这么多拉面店，还是属这家最地道，汤头入味爽口，牛肉片厚实又鲜嫩多汁，还加了份招牌锅贴。
“你们住在哪里呀？”
“银海山半山的一个基地，离这里很近嘛。”
“嗯，那我一会送你。”裴焰学校在市区，虽然有公交可以直接去银海山，沿着滨海路也可以走到半山腰。不过来玉崎这么多年，其实裴焰还没有真正去过银海山，萧晏风不喜欢爬山，多的时候也是在玉崎市区闲逛，周边也很少去过。
林一凡要在玉崎呆一个月，培训结束后参加考试，然后放暑假。这样两人正好可以一起回嘉阳。吃完饭林一凡拉着裴焰非要参观她们学校，在梧桐树下爽朗地笑着飞奔起来，在裴焰看来，他就像一个被关了很久突然重获自由的孩子一样，可能自己也受到感染，变得开心了起来，追着林一凡满校园地跑。甚至忘了，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分手，被迫结束了一年来不长不短不痛不痒的恋爱。
然而时间仿佛静止在看见卢绮挽着萧晏风出现的那个画面里。彼时林一凡从身后扑向裴焰大喊道“抓住你啦”却没有注意到此刻已经呆滞的裴焰，顺着裴焰的目光，林一凡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人，男生明眸皓齿，女生靠在一旁娇艳动人。相同是两人惊讶的目光，前一秒的亲昵细语突然间转变为四人的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被林一凡拉走，恍惚间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没告诉林一凡宿舍的位置，回过神来的时候路灯都点亮了，让周围茂密的树林呼出了些夏夜的气息。真像刻意安排的巧合一样。果真应了几个月前卢绮的那句“我是不会放弃萧晏风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柔和的路灯好像冒出了好多小泡泡，“嘭”的一下一个个又碎了。无数个小泡泡夺眶而出，碎了一地，裴焰想蹲下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住。
“不要看我啦···”还没来得及用手捂住失控的现场，忽然被对方一把拉进了怀里，只剩仍旧洪水泛滥的眼睛依稀看见外面朦胧的光景。
“我知道。”甚至用手温柔地托住了后脑，“有人走过去。”
上一章 【校园】爱情光（2）
（图片来源于SHEL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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