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三梦

我以前说过:我有一项不算特异功能的特质，就是能清晰的记住昨夜或更以前的一个或几个梦境。这是真话！无论我是不是要强调一下。

有的梦有趣，有的梦无聊，也有的梦平淡，当然，也有惊恐和愉悦。

我曾经想过，把每一个前夜的梦境都如实的记录下来，给那些感兴趣的人看。好像还有人是研究梦的，就可以得到更丰富的资料了。

前几天，在人文考试的时候，还看到对“梦”下过的一个定义。哈哈！用一个概念去解释一个名词，我不喜欢。

我只在不懒惰的时候，才会用文字还原一个梦。或许不像工笔画那样细腻和接近事物本真。但，算一幅粗线条的速描也好！

一

我是一个人背个双肩包去旅行的。好像没有穿徒步鞋，我不是很喜欢徒步鞋，觉得它有点臃肿，颜色也太夸张。我是喜欢穿皮鞋的，至于原因，要用一篇文章才能说得清。我想，最后会选旅游鞋吧？

我只有想去很远的地方才会选择旅游鞋。可是，所谓的远方，该有多远呢？

我小时候，没去过远地方，我无数次幻想远方是什么样子的？白天的时候，看到有飞机从头顶掠过，我不太相信比蜻蜓大不了多少的那个铁东西里会有人坐着。它从我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我想，那就是远方！夜里，我躺在捂暖的被窝里透过木格子窗看到点点繁星，就想着地球的边缘一定荒草丛生，那荒草一定没过我的头顶，或许会在纵深的地方找到野鸭蛋吧？那就是远方！

后来，我长大以后，去过沙漠，草原，高山和大海。可是，依然没有找到我想象里的远方！

远方，一直都在你不曾涉足的未知里。

所以，我不再执着于要到远方了！无论飞机还是轮船，带你去的地方，都是家附近啊！

好吧！既然去家跟前儿。我还在意什么鞋子呢？

或许，我在意如何把我对鞋子的随意讲给你听！

墨迹这么久，我还要说鞋子带你走过的路，就像一篇小说里的叙事。

我记得，我是走过了一个寨子才到达半山腰上的一块比较大的平地的。那里好像要举行斗牛比赛一类的节目。

我这种爱凑热闹的人，是不会错过任何在我眼皮子底下的聚会的！乡下话说:“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是的！说的就是我！

我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中穿过，到人群中心的时候，突然就失望透顶起来——那里哪有什么斗牛比赛，分明是一群人在等待上厕所！

我很是疑惑:上厕所至于要围成一副要看马戏的样子吗？我们乡下话说“只要低着头，遍地是茅楼儿”。是啊，苞米地，小树林，墙垛子后面，柴火堆头儿……哪哪不能解决呢？

可是，这儿的人干嘛要等着这么个蹲坑呢？

我随便问身边的一个陌生人，这儿几百上千人，干嘛都等着建在山坡上的蹲坑呢？

他吭哧瘪肚的也弄不是很清楚，大概的意思是:这儿的蹲坑里有淋浴。

哈哈！多可笑的原由呢！为了个淋浴，聚集这么多人？

我甚至觉得有点儿荒唐。

我转身想走的时候，从一个木栅栏门里走出一个人，好像很满足和快乐的样子。似乎不是去上了一趟厕所而是去了个饭店。

其实，我是想走开的。可是，那个出来的人勾起了我对这个蹲坑的兴趣: 我就想看看，那有啥不一样！

于是，我也等在那个木栅栏的门口。

透过木桩子的间隙，我看到木门里有个躺在摇椅上的人。他很像我前几天看电影里的蒋门神。对，就是那个被喝醉的武松打得满地找牙的蒋忠。他也是络腮胡子，高大威猛的样子。

我设想了一下，自己真不是武松，不然，我也不用等在门外了。我一脚踢开他，开门进去好了！

虽然，我没有尿意，也同样没有尿性。可是，我的好奇心依然害得我要等着看个究竟。

人，有出，才能有进。这和很多生活中常见的事物一样！

当我耐着性子轮到我进入那个蒋门神打开的木门时，我没什么高兴的。

我走过去，看到山腰上的蹲坑和某地的窑洞一样，是凹在山里的！（某地的人不要喷我，我没有恶意。）形式上说，这和东北的厕所真的不同。

而更让我奇怪的是，每个蹲坑上没有男女区分的标志。也就是说:这一排类似窑洞的洞口里，你可以顺便进去，只要它是空的！

我试着拉了第一个，是关着的。也就是说里面有人。

我试着拉开第二个，门开了。我刚要迈步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两个抱在一起的人，不难看出他们做情侣状，很亲昵的样子。我没说对不起，他们也不恼，我给关上了门。

我拉开第三扇门的时候，里面是空的，空的有点开阔。

我进去后，还是回身把门反锁了。我可不希望淋浴的时候，有人冒失的拉开门，看到我最真实的体型。多少我是在意的。

实话实说，我对这个等了很久才进来的蹲坑还是不太满意的。因为，第一感觉就不是很好:我发现地面是土质的。这让我想起了家乡的养鱼池，我们夏天野浴后，总是为在岸边粘着的一脚稀泥而苦恼。幸好还有蒲草或者临近的稻苗可以拔下来做个铺垫。不然，脚怎么洗干净呢？

再往洞里走一点儿，真的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个简易的淋浴头。说是简易真不是我挑剔，和浇花的水壶喷头是一样的，你自己去想吧！

再往里面看的时候，就有些昏暗了，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灯光。突然觉得这儿好像是一个荒僻的地方。那我来这儿干嘛呢？

对了！来茅厕当然是要解手啊！可是我没有大小便的意图啊！我分明是为了凑热闹才进来的么！

此时，我有点后悔了。我根本没在意里面是不是有蹲坑了！那真的不重要。就像你看了一个景点儿，不会在意里面卖的工艺品是不是该购买一样。

我素然无味的打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等在我门外那个四方脸的男人很惊讶的表情。那意思很明显:这么快就出来了？好像是说，一千块钱的自助餐，你喝杯饮料就完事了一样！

我看到那个高我半头的男人，从我身边挤进门里时脸上像捡了个大便宜一样的笑了。好像在说:我的自助餐可以多一个小时了！

哈哈！我也被他满足的笑意所感染，也咧了一下嘴巴。

或许，在我的嘴角后面，会有别一层的含义。我懒得说罢了。

对了，还要提一句，我记得刚才我是把双肩包挂在那个土厕所的墙上了，那铁钩子很粗壮，是并排的两根。我挂包的时候，是费了很大力气的，我不记得包里装了什么重物。估计不是很值钱，不然，我走的时候，为啥没有把包带走呢？

一夜三梦

二

我很清楚自己是一身轻装走的。因为，除了耳边的风，我没什么负重啊！

我走的很轻快。似乎还唱着歌，尽管我知道自己唱歌是没有原歌的旋律的。那有什么关系？唱歌跑调，又不是火车脱轨！

后来，我发现新表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侧的。他来了，我就不唱歌了，不是怕他笑话我跑调，是我从小就喜欢听他唱歌。他唱歌那是真的好！

记得初中时候，他在校联欢会上，竟然唱了一首古诗填词的歌。这让我很吃惊。

是啊！他身上总有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发现，每每我都觉得他不是小我半年的表弟，倒像是大我几岁的哥哥。

他博学，谦逊，通达，执着，乐观，思想纯净又心地善良。还有最重要的是他爱憎分明，淡泊名利又不失自我。这是我在努力又不可及的品质！

我常常也后悔自己被尘世所染而不能自洁。很多时候，都想和他聊几句，似乎可以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一样。

记得某年，我在春季里陷入迷茫。就去找藏身在大山深处写生的表弟。不记得他给我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带我翻越高山到一所千年古刹。看过参天古树，看过深谷清泉，看过悠长小路，看过嫩芽初露的香椿……

后来，也不知道在哪一个瞬间，我就豁然开朗了！有些思想里的迷雾，是一定要自己驱散的。但至少，你能在表弟那里，看到一片晴天！

所以，有他同行，我倍觉高兴。（我在现实生活中，也期待有一次和他远游）我们似乎聊了很多，不用刻意找什么话题，眼前的一山一水都能让我们引申到古代或者未来……

我们边走边聊。由刚才比较原始的山林渐渐到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上。

路很宽，至少有八车道。可是，现在整条马路上没有一辆车，除了我和表弟也没有别的行人。

这安静的路程让我们很愉快，至少，没人打扰到我们轻松的谈天说地。

似乎，我们也不像是饭后的散步。我们似乎是有目的地要去的。所以，步伐很快。

我两都是从小走路上学的，我们不讨厌步行。步行的好处是你可以随时看风景，这是我们都喜欢的事儿。

忽然，我发现马路右侧原本低矮的排水沟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悬崖。而左侧，自然就形成了山底。

开始，我是不在意的。接着走下去，情况就变成了我有些恐惧的样子:马路的左边也慢慢塌陷了！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路变成了鱼的脊背，且路面越来越窄。

路面由开始的八车道已经快变成我回老家的乡路了，就是双向单车道也要勉强！

而我目及不远的前面，路更窄，两侧的悬崖更深。更可怕的是，前面就是一个很陡很长的上坡！坡顶，已经看不到路的更远处了！

如果，你只相信你的眼睛的话，那么，此时，眼睛告诉你的是:越来越窄的柏油路的尽头就是断崖！

我知道自己有恐高症的，但是这和我去爬高山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有些症状，你只要有勇气去克服，总是会服从你的理性决定的！

所以，对于悬崖，我是恐惧的。心跳加快和肌肉痉挛是生理反应。我觉得是可以克服的！

但是，对于那路的去向，我是没有估计的！我怕真的费了很大的努力，走过去，却真的是断崖。

于是，我在找别的出路。

若后退一段路，在右侧的悬崖上有一条伸下悬崖下边去的水泥四方柱子。应该很长，也看不到尽头。但是，凭经验，应该能断定出是可以用来行走的简易通道。也就是说，修路的工人可能会走这条独木桥一样的辅助路来上下！

但是，若有人走，也一定是极具胆量的！它不到一尺宽，两侧没扶手或护栏，更致命的是，它是有坡度的！斜向下的角度我估计有四十五度。在重力作用下，要行走是极难的事儿。

我不记得是不是和表弟说，我要改变路线的事儿。反正，他是要一直走下去的！

对于冒险，我是不太喜欢的。或者说，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应付可能的困难。所以，我通常会选择我能驾驭的路。

我是用最笨拙的方式来下山的。也就是说，我是骑在那截深不见底斜下山坡又悬空的方柱子上往下出溜的！

其实，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如果精力不集中，也是危险的！

幸好，我由最初的忐忑慢慢适应下来。很专注的往下滑。

屁股没有被磨破吧？反正是没有痛感！

到谷底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我知道，我还必须蹬上山顶才有去远方的路。

于是，我又在杂草中，在乱石间，在树枝间隙里向上跋涉！

没有汗水，也没有流血，当然，也没觉得苦累。

当我最后一步踏上山顶，感受微风拂过脸颊的温柔，感受一览众山小的舒爽时。就在不远处，我看到表弟在向我微笑！

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

我欣慰于他的坚持，我也安于自己的改变。虽然，我们走了一段不一样的路。我不能想象他那一段路是否艰辛。我也忘记了自己经历的磨难。

但无论怎样，我们都没有放弃！在最美的山顶相遇。是人生最快乐的事吧！

一夜三梦

三

有很多山都是临海的！

我喜欢在山下的海，也一样可以说喜欢在海边的山。

我是在哪儿和表弟分开的，我忘记了。他寻到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就喜欢在那儿多住些时日。而我总觉得还有更多的地方要看，所以，我会选择继续赶路。

我是在一片很美的海滩边偶遇我同学老万的。

前天喝酒的时候，我还和另一个同学谈过老万。

老万，是我高中同学。上学时就是很好的邻座。他和我性格截然不同，或许是互补吧，所以，才走的久。我之于他总有一种保护小妹妹一样的欲望 ，无论是出去玩，还是哪个同学请喝酒，我都先想着他，一起么。

在海边，他先于我，且只有他一个，这让我很意外。

我说，你在等我么？

他不答，玩沙子的老万似乎又回到他高中时候的样子，腼腆而羞涩。像一个深闺里没见过男人的少女。

我走过去，在一个突起的石头上坐定。他还是揉搓着沙子，撩拨着沙坑里渗透过来的海水。

我想，他若是个女生，我定娶了“他” 。不然，我怕他会在以后受欺负。

海风渐凉，几只水鸟无聊的飞掠而去。没有船只靠岸，海边除了拍岸的水声，就安静的像是回到了远古。

我坐累了，卷了裤脚到沙滩上散步。

老万没有随我来，他像一个专注的小孩儿，玩着沙子。

其实，我也是喜欢沙子的。当然，我更喜欢沙子的哥哥——鹅卵石。

于是，我像远一点的地方走去，那里有更大的礁石。礁石和水面想接的地方，有更多的鹅卵石。

我喜欢彩色的鹅卵石。我不期望它们像玉石或者钻石那样色彩明亮或闪光。我只是想着颜色不那么单调就好。当然，若是有温润的手感，就更完美了！

其实，这片海滩上真有我喜欢那种鹅卵石。不一会儿功夫，我就捡了一捧。可是，我不贪，我不想要那么多石头。

我跑回老万身边，我把石头摊在他眼前说，你帮我挑选啊？

他只是笑，不给我意见。

这符合他的性格。我每次有什么事儿问他有什么建议时，他总是做沉思状，然后说，我看你说的有道理，你自己决定吧！

哎！这时候，我就想踢他的屁股！但是，我也就是想想罢了。

他不说哪个石子好看，我就自己把它们摊在掌心里比较，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丢进海里。虽然，我有点舍不得，可是，我决定最后只留下两颗。

最后剩下的两颗都很漂亮，它们比杏核小一点，有彩色的花纹，有细腻的触感。

我对老万说，你选一个，我们留给纪念！

他不理我，似乎，像一个女孩拒绝一个男孩送的戒指一样。

这多少让我有点不悦，难道你不信我的审美吗？

哼！我决定他有点无趣。

我再一次走回刚才那片礁石很高的地方，涨潮了，海水漫过了脚踝。

我低下头，看到水里有东西在浮游。伸手去捞，是透明的小虾。

我喊:老万，过来！有鱼啊！

他立刻奔过来，在一块平整的高处蹲着。

我把捞起的小虾丢到他膝下的石头上，他开心的笑了。

于是，我捞更多的虾，后来，就是大一些的虾爬子，再后来，还有四脚的蜥蜴……

他手舞足蹈起来，他很高兴我捕捉更多的海货。

我们快乐的在海边玩着，我们的捕捉完全是一种游戏，是我们都快乐的游戏……

天慢慢暗下来。

我们没有回家的打算。

笑声在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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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三个梦境，我不知道它们是在夜里的哪个时间段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据说，一个很长的梦，实际也就三秒钟。

我不希望是这样，我希望我的夜，每天都是丰富而多彩的！

好梦留人睡……

梦的好坏，有什么关系呢！在阳光初绽的早上，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