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言龙生莲心完婚
整个云岭已经传播了一个消息：老四家的三位首长要亲自给一对干部主婚。江政委是女方家长，仲副军长是男方家长，烨军长是主婚人。莲心所在的短枪营和言龙生所在的一纵一支队老虎营，乐得炸了锅一样。
张倩在“老四”的部队报社听到这个消息，急急忙忙赶去找仲泓，刚刚跑进一纵队司令部，已经听见了仲泓的大嗓门。
“呵呵，好事情嘛。言龙生是我一纵的一员儒将，莲心是军部出名的花木兰，很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啊。”
“老仲，你知道吗？江政委点名要你做言龙生的男方家长。”张倩跑进去笑着告诉仲泓。
“我已经晓得咯。这个安排要得。张倩，你和莲心是姐妹，应该做她的伴娘啦。”仲泓哈哈大笑。
张倩一脸得意地说：“当然，去年我们结婚的时候，莲心做我的伴娘，今年轮到我做她伴娘了。”
“那你跑到我这里做什么？快去找莲心嘛。好好商量一下具体安排。”仲泓戏弄地调侃自己妻子。
张倩“哎呀”了一声，也自嘲起来，“真是的。我怎么会跑到一纵来了？我应该去短枪营找莲心才对。”张倩转身跑出去，身后是司令部里的笑声。
莲心和言龙生的婚礼安排在军部，摆放在李家大屋外面的院子里。二十几张大圆桌，烧菜的除去军部炊事班，还有驻扎在附近几个支队的炊事班，连镇上几个小饭馆的掌勺师傅都来帮忙了。那些女战士和各家房东大娘，大姑娘、小媳妇一群群赶来帮忙收拾，云岭镇比过年还要热闹，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场面。酒宴没有开始之前，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军部的短枪营，还有一纵队一支队二营的驻地。二营的驻地挤满了来看新郎官的战士们，他们来了一拨又一拨，嘻嘻哈哈趴在老虎营营部院子外面朝里面张望，其实上面也看不见。营长赵飞书早就把言龙生严密保护起来，他和两个警卫员把言龙生关在营部，又在院子里放了一个班，下了死命令不准放一个闲人进来。
赵飞书坐在对面不住安慰忐忑不安的言龙生，“教导员，你别这么紧张嘛。谁这辈子还能不结一回婚？”
“我的营长大人，谁这头一回结婚不紧张？”言龙生额头一个劲冒汗，警卫员焦干青不停拿块毛巾在旁边扇风。
赵飞书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我说老伙计，你打算再结一回啊？这话可不能让弟妹听见。那丫头了不得，要让她听见你现在就打算再结一回婚，肯定拿马鞭子抽你一顿。”
“营长，您能不吓唬教导员吗？您看看他这一头汗。”焦干青在一旁替他着急。
赵飞书大笑对他的谢小波警卫员说：“小波，去弄盆水，让教导员洗洗脸。”然后又开始取笑了，“龙生啊，你可是我们威风凛凛老虎营的教导员，谁都知道一纵队一支队的老虎营教导员能文能武，是威风八面的儒将。干嘛结个婚紧张成这个样子？”
言龙生摘眼镜，一边洗脸一边说：“结婚又不是打仗，这是人生一辈子大事，我怎么会不紧张？”
赵飞书又是一阵大笑。
短枪营驻地更热闹，来看新娘子的不仅是附近的“老四”的部队女战士，还有云岭大姑娘、小媳妇。短枪营的教导员徐乐山，早就把男战士轰到外面训练去了。赶他们出去之前，徐乐山绷着笑脸训斥战士们，“听着，今天咱们营长结婚是大喜事，可咱们是短枪营，不是娘子军营，你们一辈子糙爷们帮不上忙，也别留在这里看热闹。姑娘家出嫁要洗洗涮涮化个妆什么的，你们能看吗？所以都给我训练去。等晚上仪式开始之前，给我整队送营长参加婚礼去。我已经找人准备好了大花轿抬着营长去军部。”
这会留在院子里的除了季雅、张倩还有军部医院和服务队的女战士，在屋里忙着给莲心打扮。按照房东大娘的主意，要让莲心换一件大红的新娘子服穿在外面，还要给她上头把头发盘出个髻子。
莲心死活不答应，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是“老四”的部队，是短枪营营长，外面就穿军装，不穿其他衣服。不盘头、不盘，盘了头像什么样子？”
大娘们倔不过她，只能给她简简单单用丝线在脸上绞了几下，算是开了脸还是照原样梳个短发，力一支大红的发卡夹在上面，军装里面套了一件大红衬衫。这件红衬衫还是在沪海的时候，月淳华买了送给她的……那天两个人带着木莲和季雅逛街，看见远远有几个特务跟着，月淳华低声对莲心说：“莲心，咱们不能这样，这个样子不像女孩子逛街。”
莲心摇摇头低声说：“月姐姐，我从来就没有逛过街，怎么知道啊？”
月淳华忍着笑做着逛街的样子，“像我这样东看看西看看，挑挑拣拣，还要问价钱，议论好坏。最好买一两样。”
莲心学着她的样子在帝都路上带着特务兜圈子，走到一家女装店，莲心被穿着模特身上的一件红衬衫吸引住了。
一个女店员马上乖巧地取下来一件，在莲心身上比来比去。“这位小姐，这件衬衫穿着你身上比穿着模特儿身上还要登样啊。”
莲心动了心，旁边的月淳华马上付钱给她买下来。
“月姐姐，我不能要你买衣服送给我。”莲心推脱着要把钱还给月淳华。
月淳华却挺动感情地说：“莲心妹子，咱们就要分手了，以后真的说不好能不能再有机会相见？我说句不顺耳的话，咱们姐妹但愿不要有一天拔枪相向，就已经要祈祷上帝保佑了。我就买件衣服送给你，也算是咱们姐妹一场。”
莲心泪眼婆娑拉着月淳华的手，“姐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们是好姐妹啊。再说共产党和国民党本来也是兄弟，等打败了 日本鬼子，咱们共同建设新华夏！”
“好，咱们姐妹说好，一定要好好战斗到胜利的那一天，然后共同建设新华夏！妹子，你穿这件红衬衫真的很漂亮，姐姐送给你做嫁妆了，等你出嫁的时候一定要穿着这件红衬衫入洞房！”……
莲心穿上红衬衫的时候，默默在心里说：“月姐姐，今天莲心要结婚了。莲心答应过姐姐，要穿着姐姐送的红衬衫入洞房。今天莲心穿上这件红衬衫的时候真的好想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现在哪里啊？”莲心在出嫁的前夕竟然想起了，那个数月之前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异姓姐妹月淳华。
莲心从短枪营出门很是风光，江钧亲自骑着马来充当新娘子的娘家哥哥。徐乐山组织了十六个战士，抬着一顶大轿，轿子披红挂彩，后面跟着短枪营全副武装的一个营战士，一路敲敲打打抬到婚宴上。那边言龙生也是骑着高头大马，在老虎营护卫下送过来。婚宴上“老四”的部队三位首长，喜气洋洋的主持了两员爱将的婚礼。他们没有家，新房都是江钧让军部临时整理出来的一间屋子，两个人在婚宴后，被短枪营和老虎营的战士们吹吹打打送了这个临时洞房。整整三天，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这是莲心跟着言龙生正式参加革命以后，两个人单独相处最长的时间了。
第三天的傍晚，季雅和焦干青分头找过来传达了命令，要他们马上归队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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