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座山(外四首)

像一座山

它在你心里

你在它掌中

气脉息息相通

它牵引着你

总向光明奔走

你誓死捍卫，它的每一寸肌肤

它流动着是长江黄河

静默着是长城泰山

舞起来，是一条巨龙

往后看，是几千年明暗交替的历程

向前看，与日月齐晖，共永恒

因其伟岸，仁和，厚重

万众倾情仰望

八方竭诚来贺

心门之外

把切肤的爱，追逐的疼痛

大大小小的秘密和自己的命

小心关进去，珍藏

偶尔会拉开缝隙

放一枚蝴蝶出去

它会寻到花丛的

能变成一朵花最好了

自由开在风景里

美了视线，被人怜惜

还可代你去行问候的差使

或者变一只鱼鹰吧

蹲守在渔夫弯弯的小船上

可晒日光，可沐水浴

可收获，然后吐出

还是变成一只羔羊吧

把草民还原成草民

也可听一听草间八面来风

再不放多一点出去了

以便关门时，轻松地收回

日子

时间是流动的河

有了人，并把脚踏进河里

不停地踩

就踩出了一个个日子

在日子里刀耕火种

在日子里电闪雷鸣

在日子里走走停停

终究会迈不动脚

需把踩点的技能传给子孙

而把自己，还给河流

静静的夜

医养院里

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媳妇

因车祸，不会说不会动

护士灌羊羔似的给她灌流食

可每到夜晚

走廊里，回荡着她的嚎啕声

人们说

她又跟黑白无常干开了

也可能梦到孩子和娘亲

梦到了车祸时的惊恐和疼痛

静静的夜，用蒙太奇手法

让一朵花的凋零，展示抽丝剥茧的过程

听到的人，在受酷刑

乡音

和发小语音

方言越说越浓

仿佛要呈现几十年前的语气

方显得我们情谊的纯真

那时我们不懂普通话

把说话字正腔圆叫做咬经

乡音无改，鬓毛衰

一不小心溜出去一句诗

一股酸溜溜的味儿，顿时

让我有了出卖家乡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