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第三极》的初印象
今年6月底一部叫《冈仁波齐》的电影相当火爆,它采用全素人表演的方式真实记录了由普拉村村名尼玛扎堆为主要代表的十一个藏民前往冈仁波齐山朝拜的故事。我没有去电影院看,当各路网友在豆瓣上疯狂为这部电影刷分的时候,我在家温故了2015年由央视推出的全景记录青藏高原的大型纪录片《第三极》。
要说两者之间的不同,个人认为《冈仁波齐》电影中表达的对神山冈仁波齐朝圣的向往和信仰之情,也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纪录片《第三极》里,而《第三极》则是在更为宽阔的层面上记录了以西藏为主的青藏高原上的人与自然出乎意料的和谐与平衡的生态与人文环境。
正如纪录片的导演曾海若在《第三极》拍摄幕后花絮中所说的一样,“西藏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想象中那样震撼而陌生的, 相反在《第三极》中我们恰恰看到的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导演说这样的熟悉感来源于西藏居民打动人心的笑容和与生俱来的真实,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导演拍摄的灵感,从而使得整个系列纪录片在拍摄上基本保留了西藏的自然实景和完整的地方人文。
然而在我的眼中,在我的幻想里,西藏原本是那样一个遥远并且神圣的地方,横亘在青藏高原上的昆仑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延绵不绝,流淌在山脉的怀抱中的纳木错和羊卓雍错辗转蜿蜒,大自然和人类赋予西藏的独特而神秘的气息曾令年少时的我连做梦都为之倾倒。藏族作家阿来在他的小说《尘埃落定》里也声情并茂地描写了藏区人民生活真实的生活状态和文化底蕴。这一切都在年少时的我的心目中种下了深深的西藏之梦的种子。直到我看到央视斥巨资和大团队推出的大型涉藏纪录片《第三极》,我才发现我对于西藏的一切幻想都是真切存在的,并没有丝毫的虚构和异想天开的成分。
图片发自网络02 《第三极》的拍摄难度令人难以想象
纪录片《第三极》是“西藏三部曲”的首部作品,拍摄对象包括以西藏为主,兼顾青海、四川、云南等在内的区域,取景范围涵盖整个青藏高原地区。然而面对青藏高原极其艰苦的自然环境,《第三极》的拍摄团队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去克服的呢?
在纪录片第六集的拍摄花絮里,有一个场景让我难以忘怀。摄制组要去一个悬崖边拍摄当地居民采摘蜂巢的画面,但是由于悬崖的攀爬难度和当地独特的蜜蜂对人体的杀伤力的双重影响,这无疑是对拍摄的顺利完成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最后,那一场拍摄还是因为不小心引起蜜蜂的猛烈攻击和无人机意外失控落入江水之中而暂停了拍摄。那个被蜜蜂围攻的岩壁拍摄的工作人员后来还引发了剧烈的呕吐腹泻等症状,看到纪录片的摄制人员为了拍摄一场景而需要遭受的如此难以忍受的自然环境的“虐待”,使我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敬佩这些为了拍摄到更加完整的纪录片画面的工作人员,若是没有他们在长达一年的拍摄中对各种不适的天气和自然环境的忍耐,恐怕也不会有《第三极》这部首次涉藏拍摄的纪录片的诞生。
除此之外,在从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城墨脱离开时,由于当时极为恶劣的天气的影响,摄制组的车辆发生了故障,险些冲下万丈悬崖。以及为了捕捉到黑颈鹤产卵的稀有画面,摄制组一行人愣是在湖边苦苦等待,没日没夜的坚守着,只为拍摄到心中想要的镜头。更有甚者,他们随着藏区人民上山下水,用尽体力支撑着高寒缺氧给身体带来的不适和痛苦而选择的隐忍的态度,也着实让所有的电视观众都能感觉到诚意满满的拍摄风格和坚持不懈的力量。
但偏偏在这些忍受困难和磨砺的拍摄人员的眼中,一切看似艰难的经历都在这日复一日的拍摄中被幻化为了无穷的乐趣和对藏区生态、居民和青藏高原自然环境超乎想象的平衡与和谐的惊喜。就像导演曾海若坐在冬季的高原的黄土地上晒太阳时对身边的人说的一句“太阳也是有主人的(含义为别挡住了我的太阳)”的玩笑话,不正是这样乐观的充满激情的工作态度使得整个纪录片的拍摄过程才能呈现出多姿多彩的模样的吗?
认真与热忱相伴的拍摄旅程,大概才是《第三极》一经推出就广受世界范围好评如潮的最靠谱的保障。
图片发自网络03 《第三极》与你的情怀无关
纪录片里除了青藏高原令人窒息的美景之外,最令观众和摄制组动容的就是生活在这片高原上的当地居民了。他们接受着大自然的馈赠,每天在阳光和雨露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自然的美食以及信奉着那在外人看来高不可攀的宗教与文化。
“山脉、草原、河流、森林,这些场景的交错变换,城市和戈壁荒滩的不断转场,让人们感受到了第三极的磅礴与包容。”这段解说词或许就是对《第三极》的世界最好的最令人向往的描述了吧。
然而,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活跃在纪录片中的人们,是他们构成了整个系列纪录片最耀眼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倘若除去作为人的参与的一部分,那么《第三极》想必也就失去了它最为丰富的涵义了。
在第四集《上善之水》中,我们看到了围绕着青藏高原的水来展开叙述的故事。有了水,才会有人类的活动。藏区的人民利用从青藏高原发源的淡水、湖泊和温泉不断增强生命的力量。江河的源头,为文明提供了想象的空间,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热衷于在西藏寻找人类最初的文明的印记。而对藏区本地居民而言,青藏高原的水似乎又是像带着大自然神圣的使命一样为他们世世代代的生活提供着基本的需求。
位于澜沧江上下游的藏族和纳西族居民,本着各自不同的宗教信仰在河谷两边和睦相处着,同时他们也出自完全相同的传承操持着几百年来从不间断的制盐的事业。生活在江水边的女人们掌握着制盐的秘密,做好的盐由男人们利用马帮卖出,以换取生活来源。制盐的整个过程正体现了人类与自然合作的神奇的想象力,千百年来的传承在这小小的制盐工序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西藏的敏珠林寺里的一座古老的佛学院内,我们亲眼见证了建造坛城的伟大功绩。在一年一度的萨嘎达瓦节开始的时候,学院里研习的年轻僧人便开始了他们的课程中最重要的一课,那就是制作坛城。用各种不同颜色和质地的沙子在地上事先画好的白线轮廓内填满一个比例严谨的复杂图案——坛城。经过僧人们巧妙的细沙作画与布置,一座象征着佛教文化和信仰的坛城已然落成。每年历经一整个四月的萨嘎达瓦节的开办为人们提供了上香、祈福最好的时机。当人们来到坛城边,手持藏香,神情庄严,他们在等待着一个色彩斑斓的多彩世界的变幻消失。
坛城的建立与毁灭的过程,象征了佛教文化中“一沙一世界”的精神境界,世间繁华,不过一掬沙,而已。人类从无到有,终将还会归还一无所得。
类似于坛城所承载着的藏区的人类文明和传统文化的象征在纪录片中的每一处场景都有体现。那个在外地上大学的拉姆为了将用泉水煮熟的鸡蛋送给心上人,不惜奔走千里与心上人见面。两人相约去转湖,在蓝天白云和冰川的照应下,围绕着圣湖转的两人感情正在慢慢升温。那个独自守护着西藏绒布寺的阿旺桑结为了前来登顶珠峰的登山队的人们平安顺利,一直默默地在绒布寺中潜心修佛。他对二儿子说:“在珠峰顶,世界的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看到,世界会很小很小。”扎西明白,那高不可攀的珠峰之顶有朝一日一定会实现,因为有他的父亲在为每一个如同自己一样想勇攀珠峰的人祈福着。
《第三极》就像一个你多年前做过的梦,如今你看它,就像缓缓地解开你在梦中的一切谜团。在接受采访时,摄影指导孙少光说,“藏族人的生活足够让人惊讶,因为他们接近人们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在谈及信仰时,曾海若告诉记者,“纪录片不是告诉你必须到达某个地方才能找到纯净的心灵,它只是告诉你,作为人的生活是可以这样的,并不只是在高原,即使在你的生活中,你就可以去珍惜与你有关的人,可以回归最纯粹的关系。”
关于信仰,片子里几乎没提,曾海若说,不需要,因为在西藏,比比皆是。
就像许巍在纪录片同名推广曲《第三极》里唱的一样,“我就停在这里,跋山涉水后等待,我永远在这里,涌着爱面朝沧海。”
也许,我们只需远远地看他们,看西藏,就可以得到足以抚慰在钢筋城市里浮躁的心的力量,而不是一度地被我们的所谓情怀而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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