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华在《只是蝴蝶不愿意》中写道“见过婴儿心花怒放之笑,只觉成长格外悲凉。”
人类总是用落叶来比喻人生,一代出生,一代消灭。谁都挡不住时间的流逝,以前总以为过不去的坎儿,现在回头看看,早就已经轻松的迈过,以前觉得离自己还遥远的事情,现在早就习惯了。总以为时间还长,可是到最后才发现,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正如那句歌词: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上个假期回家,路过一家大排档时突然有人叫住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初中一位好友。时隔多年,她依然热情的叫我坐下来,我也毫不客气的坐在她旁边与她边吃边聊。我们聊了聊初中时的趣事,就再无话可说。初中时曾无话不谈的好友,如今的话题竟如此匮乏。
总以为好朋友永远都不会分开。我们还会下课互相拖拽着去上厕所,把洗手水甩到别人脸上,有互相说不完的秘密,调侃不完的八卦。谁会想到,我们会有不同的路,然后渐行渐远。
一直觉得初中时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年轻,又敢于幻想,敢于自命不凡。那时的我总是觉得,自己就是故事里那个被命运眷顾的主角,一路披荆斩棘,最终到达成功的彼岸。上课不想学习也可以轻松的保持成绩,时常和好友们传纸条,说闲话,顺便调侃一下自己的那个严肃的同桌。又时常在沉浸在小说情节中,因为主角经受的磨难而泪流满面。每天期盼着放学放假,还有那个毕业之后好长好长的假期。后来才发现,那个假期也没那么长,上学时间也没那么无趣,那的确是幸福的生活,想回到那个时候,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后来去了高中,又要来到大学。
高中时曾经在日记里写过,假如哪一天我离开了淄博一中这个学校,我就再也不会来了,就让我潇洒的离开吧,不要有丝毫的留恋。而在转眼之间,我便又成为了即将毕业的学生,在当我闭着眼睛走在学校里都不会走丢的时候,似乎就是在昨天,我还是那个因为找不到路而痛哭流涕的高一小朋友。
从离开家的那一刻开始,突然意识到长大就在一瞬,刹那间,我就该从小孩子变成了成年人了。
在经历了高中三年的拼搏后,现在的我就再也没有了这种简单的快乐。因为经历过高考的竞争而变得沉着冷静。开始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微不足道,渐渐的忘记了当初年少时的快乐,而更加享受独处的时光。认识了许多人,却很少有人能与我推心置腹。避免了一些无用的社交,我却觉得无比轻松。我想,这大概就是成长。我们总是在时间流逝中慢慢长大,在经历的过程中日渐成熟。
几天前闲来无事与她们聊天,忽然发现,我们现在原来已经相隔了这么远,聊不完的八卦和秘密都放在心里了,即使再有人提起,也只是微微一笑,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毫无顾忌的傻笑了。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就算电脑就在手边,也会懒得打开更新自己的消息了。或许有一天,再一次拨打还是小小的时候记下的电话时,才知道那个号码早就变成了空号。我们就这样消失在地球的任何一个地方,再也找不到了。
在某一天,忽然翻到最初的那一页,很久很久之前录下的声音,就算只是听着,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当时还是纯洁的心灵,即使那声音很沙哑,却也透着可爱。再听到现在,没有了当时软软的感觉,就像是在风中风化了,就算外形已经很与这里相和,但是却变得又干又硬。全然不是当初了。
或许我们会去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也会发现,当初自己所梦想的城市也不是那般美好,或许有时会想起,自己年少的坚持与任性,或许会深深的怀念当初厌恶却回不去的曾经。也许那时会把自己当时的日记,仔细的,一页一页的翻看,也许那时会把当初唱的歌一遍一遍的放着一直到自己睡着,或许会觉得这个城市可以容纳自己的地方也只有这间小小的宿舍里的一张硬板床,也许会想起当初那个小小的,每次在别人照相时都会用手挡住镜头的那个男同桌。
“转眼过去多年时间,多少离合悲欢。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未来在哪里平凡,谁给我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少年时的我,那份意气风发,那种心怀壮志。
它只存在于我们最初最干净的记忆里,最珍贵之处就在于它不可再来。
回头,却不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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