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2014年的一个冬天,飞机缓缓地在机场降落,我与杨芳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航站楼。虽是接近晚上十二点,但外面仍人来人往,出租车排成蛇形队伍,在夜色中移动。
这么晚出差回家,还是第一次。由于不知道当天是否能走,我们并没提前订机票。当工作忙完,已是下午六点过了。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我仍想到机场碰碰运气,看是否能买到回城的机票。
到南宁已出差两周,真想尽快逃离这座城市。所以出行比较匆忙,等把行李收拾好,买票、安检、托运行李到上飞机,也是在匆忙的节奏中完成。
临上飞机时,想到与杨芳一起回家,便没打电话,通知家里人到机场来接。当时想到有同伴,似乎胆子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记得那时还没有打车软件,出租车也不能预约,从机场回家,交通工具只能选择机场大巴或出租车。
我们走出航站楼,寒冷的风,吹着我们的脸颊,有一种刺痛感觉。耳边只听到行礼箱摩擦在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航站楼外面有机场大巴,但要绕道去另外的站台。
我们拖着行李,借着微弱的灯光,跨过站台,走到出租车停靠的站点。搭乘出租车的人挺多,依次排着队,长长的人群,随着光影慢慢地移动。暗淡的灯光模糊地照着人的脸,看不清人们的表情。只有出租车的前照灯,在空旷的夜空中,闪着一道道光,投射过来,照亮着前方。
一辆出租车“嘎”地一声,停在了我们面前。一个男人探出头来,传来陌生的声音:“走不走?”
“要走,要走”说着,我们二人匆忙地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后备箱的空间不大,两个行李箱东倒西歪的,才放下。
“你们回哪儿?”
“回A区,”杨芳回答道,我也开口说,要回B区,不过大方向都差不多,也算是顺道,师傅略微思考了下,便催着我们尽快上车。
说着,出租车便沿着前面的道路,以飞快的速度,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街边的灯光渐渐变远,变弱,最后淹没在黑暗里。不一会儿,便到了郊外,路边十字路口,还不时会有路灯。
机场到A区再到B区,这个距离不远,而且道路我也比较熟悉。在晚上,不堵车的话,15分钟左右便可到达石羊,再15分钟左右应该到华阳。
坐在车里,感觉道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颠簸得很厉害,因没路灯,周围一片漆黑。突然,一个声音,刺破了黑夜,把疲惫又昏昏欲睡的我们,一下子拉回到一种不安的情绪中。
“你们先付车费吧。”司机开始发话。
“师傅,多少钱啊?”
“你们两人300元。”
“怎么这么贵?”我这才发现,师傅的出租车没开计价表。我们两人都有些疏忽,认为直接在航站内叫出租车,应该都是正规出租车,不会遇到黑车。
“平时这一段路,按计价最多20多元钱吧。”我开口说道。
“已经过十二点了,就是这个价。”前面的声音说话明显高了起来。
此时,我望向窗外,车子前进方向已明显偏离了方位,已从机场主路走上了一条岔路,前面的路已越走越窄。这一带属黄甲区域,他已走到荒郊野外了,平时白天都很难看到人。
而且出租车开始绕圈,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刚才走过的坑坑洼洼的路上了。我们两人都心照不宣,感觉这次遇到黑车了。杨芳此刻也壮着胆对师傅说:“师傅,这个方向不对吧,怎么又转回来了。”
“你们两人吵闹声音太大了,把我头都吵昏了,我也找不到路了。”前面的师傅这样回答着。
一种紧张和恐惧的情绪,一下子在我们俩人心中弥漫开来,望着眼前这偏僻的地方,四周是漆黑的野外,没有车辆,没有行人。
我寻思着,车费没必要讨价还价了,就算运气不好,遇到个敲诈的主。如果只是遇到这类黑车,这已算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他围着山路转圈是夜晚不小心认错路了,还是另有预谋?他是只想诈钱,还是另有目的?
眼前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尽快逃离这辆车吧。此时,车子又绕回到了开始走过的一段山路,我借着灯光看上去,右边是山坡,左边是悬崖。如果对方是坏人,周围无人,眼前跳车也是比较危险的一种方式。师傅如果不停车,我们该采取怎样的方式啊,我在头脑中快速思考着。
“报警”这个念头在我头脑中闪过,又被我马上否定了。如果此刻报警,必定会刺激他的情绪,怕他顿生出过激行为。幸好这一段山路的距离并不长,当远远看到前面十字路口的灯光,我便说:“师傅,那你在前面的路口,把我们放下吧。”
“你们钱给不给?”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还用手下意识地碰了一下放在傍边的水果刀。
“给你嘛。”我尽力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我们从兜里,摸出了300元钱给师傅。此刻我迅速地拔通了家里人电话,告诉自己目前的具体位置,希望他们尽快在10分钟之内赶到。
这时,路口处不时也有车辆经过,我们紧张的心,才稍稍镇定下来,此时,师傅也把车停靠在路边。
我们迅速下了车,看着出租车远去,大半天才回过神来,事后越想越害怕。不久,家里的人也很快赶到,平安到了家。我们事后也报了警,虽然当时我们都很紧张,但出租车的车牌号还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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